“不,谢谢你把我当真朋友,就像你说的,相忘于江湖吧。”
任鹤鸣起身朝着河边走去,刚走两步就立刻掉头了。
河边是刚刚成婚的惠琬与楚士程,小夫妻正甜蜜着,加上同样许久未曾安静独处的尚家夫妻
襄儒卿见他去而复返笑得眼泪都彪出来了,“你现在最好是和陛下待在一处。”
“不是,你们京城里的贵人们就都非要一对一对的吗?”
“倒也不是非要如此,当然也按照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前都没见过几面的,但是奈何缘分到了,人家就是恩爱甜蜜找谁说理去。”
“我这个江湖中人赶不上你们京里贵人的风尚,我还是去再打几只野鸡野兔来吧。”
襄儒卿是负伤需要休养的人,所以他就披了件衣裳到处晃荡,看着火候要过劲儿了他就立刻跑去别处了。
转了一圈回了庄子院里,冯嘉窈带着冯嘉玉和冯斌衡正烤野兔呢。
“我来处理吧,你就别沾手了,有血有毛的。”冯嘉窈麻利地处理好了一只兔子,见冯嘉玉要来帮忙,赶忙制止了。
“陛下也别沾手,坐着等着就好了,我来烤。”
没想到冯嘉窈就连这些活都干得很好,处理兔子,生起火堆,掌控火候,就连味道都调得独一无二。
“长姐,你怎么会的这么多呀?”
“这是和我舅舅还有表姐学的,小时候他们就经常带着我往山上跑,抓了野鸡野兔就地拔毛起火,吃多了看多了就会了。”
“我小时候也常跟着人漫山遍野疯跑,但我就端着碗坐在旁边等着,吃了多少看了多少都没学会。”
冯嘉玉有些不好意思,直到现在她还是端着碗坐在旁边乖巧等待的那个。
“有人会就够了,人各有所长才能做出一桌子好菜,一会儿就好了,我去净手。”
冯嘉窈起身就看到襄儒卿抱着手靠着柱子站着,估计是看了好一会儿了。
“驸马当真是受伤了,就在这边站着看?”
“这不是看长公主的手艺都看呆了,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到一口,这不正想问问。”
“贫嘴贫舌的功夫一点没减,文阳,你也受得了?”
“长姐有所不知,今晚他都要和他的长意兄弟同屋而眠,我也不用受着了。”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长公主快去净手,我来烤兔子,我这手艺也不错。”
襄儒卿正要往火堆边上凑就被冯嘉窈伸手拦住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便宜可不是想捡就捡的,我把兔子处理干净插在火堆边上,你就过来摘果子,可是好眼力。”
“长公主,您这不就误会了。”
冯嘉窈看向襄儒卿,“误会?你是觉得我仗势欺人了?”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冯嘉玉在旁边笑得别提多高兴了,“错了就去把筷子和碗和酒和杯都拿过来,等着谁去呢?”
“得嘞!这就去!”
冯嘉窈回头和冯嘉玉相视一笑,有姐姐护着真好。
“阿姐,你说什么样的儿郎能配得上长姐啊,我觉得天底下就没人配得上长姐。”
“别说,我也这么觉得,长姐旁边站着谁都碍眼。”
“姐弟所见略同。”
“姐弟所见略同。”
冯嘉玉姐弟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他们的皇长姐冯嘉窈优秀到只得远观不可亵渎,谁都配不上。
吃着烤兔肉,喝着桂花酿,吹着带有绿意的风,聊着无关公务的天,什么都不用想的日子当真爽快。
过了晌午突然下起了雨,众人纷纷躲进屋里避雨,推开靠向山那一侧的窗子,坐在榻上观雨听雨,那是何等悠闲。
“临窗午后听春雨,远山今日送夏来。”
“你这化用的是陆放翁的诗?”
“是啊,我没那么有才华,随口就可拈来一句诗,能化用一二就很不错了。”
小时候冯嘉玉常常会在雨天看在到外祖父母临窗对诗,他们夫妻是真正的才子才女,信手拈来的典故,随口一吐便是一篇意趣满满的诗词。
可惜她没能遗传到这才华,能化用前人诗词取个巧就很不错了。
“我又想他们了,可我只能朝着苏城的方向望一望。”
襄儒卿从后面环住了她,“放心,我答应外祖父母了,一定尽快让你们相见。”
“好。”
冯嘉玉仰着头,声音哽咽,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被她悄悄擦掉了。
“下雨了,不能点篝火烤肉,那就想想看了晚上吃什么吧,锡雁说今晚她要大展身手,让我们尽管点菜,只要有食材她就能做出来。”
“我对吃的倒是不挑,不过这次去苏城的春风楼托邱白的福,吃了一顿大餐,有一道清溜河虾仁不错,不知道锡雁能不能做出来。”
“只要有河虾锡雁的手艺绝对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买,去厨房看看?”
“走。”
冯嘉玉和襄儒卿刚来到厨房外,就听见里面正聊天聊得火热。
邱白的声音很是高亢,冯嘉玉一听就笑了,“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这孔雀开屏都开到厨房了,今天晚上高低得炖只鸡才行呀。”
“这我就得替邱白说两句了,摘菜颠勺,打水生火,这要是让女孩子家做可不是有失风度,有他帮忙打下手锡雁也能放开了展示自己的手艺。”
“自己的人自己当然心疼了。”
“他可不是我的人,我也不心疼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有这小子在,但凡有一只河虾仁必定会做上那道菜,我们去别处转转还是回房午睡?”
冯嘉玉突然十分严肃前认真地看向襄儒卿,“后面有个小亭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去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