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安跟着公主快走!”
邱白接替郝安与这个男人缠斗,不奢求打败他,只希望能够拖到让这些人。
刚刚接下那一剑后,冯斌衡双手就忍不住地在颤抖。
若不是他咬紧牙关,他的手根本就握不住剑。
那个男人再次绕过邱白直奔冯斌衡而去,或许在刚才接一下那一剑的时候,冯斌衡就已经看开了生死,身体上的能力高低不论,至少内心已经达到超然境界。
所以他才能又一次接下了男人的全力一击,这一次最震惊的不是他本人,也不是旁边的围观者,是出剑的这个男人。
虽然他没和这个小皇帝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听人说起的时,他们都带着满满的不屑与嘲讽。
他不过是个小孩子随随便便就能一刀解决了,可这个小皇帝却连续两次接下了自己的剑,足以见得冯斌衡并不是传言中的废物。
冯斌衡在好好的成长,只是速度稍显缓慢,没有匹配上世人对他的希望。
如果不是受雇于人,这个男人真的很欣赏这个男孩,并且愿意放他一马。
只是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冯斌衡的命他今天必须拿走。
再一再二不再三,之前毫无技巧可言的攻击不奏效,那这次他要换个招式了。
“小皇帝,如果要怨就只能怨你好也不好的命了。”
任鹤鸣想要飞身上前阻挡,可他的身体根本跟不上那个对方的攻击速度。
眼看刺向胸口的剑转瞬横在了脖颈处,只要这人稍稍一用力就能送他去见阎王。
冯斌衡都来不及闭上眼睛,但是却看到从那人身后飞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只听闷哼一声,脖子有些冰凉还有些疼,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是因为身边人的一声声呼唤,还好从他昏过去到醒过来,中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虽然人活着,但他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大的口子,鲜血直流。
何令新用手帕捂着,将他抱在怀里,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见他醒过来,众人才终于放心了一些,在上那么大的口子还活着可真是命大啊。
冯斌衡想要抬手,想要说话,身体根本不听他的实话,不过他睁开眼睛就已经让所有人安心了。
“陛下,陛下,你终于醒了,陛下……”
“何副将,千万别大力摇动陛下,陛下的伤禁不住如此啊。”
任鹤鸣常年在江湖中行动,自然是懂一些医理,刚刚要不是他及时阻止何令新怕是就成了杀害皇帝的人。
“还有没有干净的手帕,都拿过来,快去找药止血!”
任鹤鸣冷静镇定地指挥着,更凑巧的是冯斌衡刚醒就有人带着吴杜赶了过来,但吴杜是鼓捣毒药的,又不是,
“都说了我不是大夫……”
吴杜小声嘟囔着,因为之前在陵城立了功,在那之后,他都有一个自己独立的房间休息,所以直到刚才,他都游离在夜袭事件之外。
刚刚看到有人无头苍蝇一样地,一边乱跑一边喊着要找大夫,他都没说话,那人看见他就拉着他要走,说是陛下受了重伤。
吴杜怎么也没想到冯斌衡的伤会这么重,看到冯斌衡的样子,吴杜心里咯噔一下,
‘真不愧是皇帝福大命大,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睁得开眼。’
“我手边没有金疮药,但是我知道药在哪里,先让我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移动陛下,就让他在这里平躺,我快去快回去取金疮药。”
有吴杜这个相对专业的医者给冯斌衡处理伤口,众人也能安心了,只要先把血止住就好了。
冯斌衡受了重伤,计划再一次被打乱,众人只能暂时留在原地,有力气能走得动的便继续向金锦院跑去,没有力气的人就尽量躲在隐蔽处。
只能自求多福了。
刚刚冯斌衡看到的飞向这边的东西,是襄儒卿从倭人手中截获的链条式武器,和流星锤很相似。
如果不是襄儒卿之前在渔村的时候使用过,这次冯斌衡当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倭人可真是个好用的工具,对谁来说都是。
虽然襄儒卿和任明犀很快就赶来加入战局,也只是勉力抵挡。
因为他们有需要保护的软肋,束手束脚情况不容乐观。
吴杜还没回来,虽然冯斌衡清醒了过来,但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他还是性命堪忧。
“文阳,这里交给你了,我也得去拼一把,不能困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冯嘉玉不会武功体力也勉勉强强,所以她一直都是处在被动的位置,被人保护,被人拖着走。
一直被担心的冯斌衡也有一战之力,她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贡献。
当她看到何令新奋不顾身的样子,看到她着急的眼泪,虽然情况危急,她还是很高兴的,替冯斌衡高兴。
一直处在深宫中鲜少与外人接触的冯斌衡,也终于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除开血脉之外的牢不可破的联系。
“阿姐,我好疼……”
“我知道,陛下真的很勇敢,您做得很好,我们都为您骄傲。”
看到弟弟刚才还咬紧牙关微笑着安慰何令新,到了姐姐这里就忍不住委屈撒娇,这就是亲人和爱人的不同。
谁不是在多重的身份变化中来回切换,正因如此,人生才有趣又精彩。
“阿新她怎么样了?”
“她,”冯嘉玉抬头望去,本想告诉冯斌衡,阿新正在奋战,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但是看到何令新的手臂已经看不清衣服原本的颜色,而她依旧坚持着,尽管只是去除杂兵也决不能退缩。
冯嘉玉实在不能笑着说话,哽咽许久都不敢低头看一看冯斌衡的眼睛。
“她,很厉害,和陛下一样。”
“那大家都……”
“陛下,别说话了,吴杜马上就来了,很快就没事了,别担心,什么都不用担心。”
冯嘉玉忍不住哭了起来,今晚的事情明明只发生了一个多时辰,可漫长得仿佛永夜降临,特免永远都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