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他把测试数据递给苏岑，看了苏岑一眼，示意苏岑有她来告诉大家答案。

苏岑对照着两边的数据，抬头对上大家望向自己的灼热的目光。

她忽而扬起唇来，轻声宣布。

“恭喜大家，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实验室内顿时涌动起巨浪般的欢呼声。

有的人笑着。

有的人哭着。

大家相互拥抱着，像是在勉励对方这段日子以来所经历的艰辛。

冯阳更是眼含热泪，手心里紧紧抓着一枚覆铜钢子弹，不停地摩挲着。

这时，陆严良的声音适时从门口处响起。

“大家辛苦了，我让食堂热着饭菜，你们快去垫垫肚子。”

想要的结果已经出来，大家的注意力一开始转移，肚子的饥饿也随之而来。

这一次，都不用冯阳赶。

大家都很自觉地加快脚步往食堂的方向去。

实验室里剩下冯阳苏岑和陆严良三人。

陆严良走到冯阳身边，大掌用力拍了几下冯阳的肩膀。

“恭喜，我想他一定知道，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这话像是在祝贺。

更像是在......安慰。

冯阳没有看陆严良，眼神盯着那试验剩下的几枚子弹，吸了吸鼻子。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陆严良没再说什么，只是给苏岑使了个眼色，示意苏岑跟着自己走。

苏岑也感觉到今天的冯阳不太一样。

没有出声打扰，安静地跟在陆严良后面，两人就这么样默默出了实验室。

去食堂的路上。

陆严良放慢了脚步，像是想到什么往事，长叹了口气。

随即低声跟苏岑解释。

“你可能不知道，你帮冯老头了结了一桩心愿啊！”

在陆严良的口中，苏岑知道了一些关于冯阳的往事。

早些年战乱，敌人打到了冯阳家那边。

那时候咱们祖国穷，没枪没钱没子弹，咱们的八路军一路上打得都十分艰难。

一次拼战之后，八路军彻底没有了子弹。

正为子弹发愁的时候，冯阳的大哥主动请缨，假借给敌人送酒送菜的借口，到敌人营里探听敌人武器库的位置。

最后武器库的位置送了回来，但是冯阳的哥哥......却没能回来。

所以咱们华国子弹稀缺，一直是冯阳心里压着的一块巨石。

“今天试枪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你也别怪咱们这些老头子优柔寡断，冯老头就是不想再有人因为子弹出意外罢了。”

苏岑摇头表示没事。

听着陆严良说的往事，刚才因为子弹试验成功被感染的一点点开心登时没有了。

心里被覆上一片血色的沉重。

他们后世的岁月静好，从来都离不开那些先辈们的努力拼搏。

但谁又知道，那些先辈们在拼搏的时候，身上背负着怎样沉重的血泪，在一条完全未知的道路上艰难摸索踽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