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儿,你都能算到?”
林凡也不解释,起身探前,手指在酒杯里沾了沾。
“你们看,这里是定襄。”
他一边说,一边动着,画出了非常简易的地形图。
“精兵奇袭,一定是从后方突入。”
“颉利可汗不可能会往反方向逃跑吧?”
“他可没那个胆量豪赌一把。”
说完,他又沾了些酒水,再上方画出了一个圈,拿过杯子落在上面,认真说道。
“他唯一的撤退路线,只有这条路,面对茫茫草原,想躲都没得有地方躲,只能当个活靶子。”
“想活命,只能继续一路北上,直奔阴山!”
话音落地。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死死地注视着桌面上渐渐变淡的水痕,震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也太神了。
而且让人不得不信服。
分析的条条是道,有理有据。
再根据这极简的地图,更是一目了然,傻子都能看懂。
林凡伸手接过夫人递过来的手巾,细致地擦了擦手,面带笑意地说道。
“再抽取五千精兵猛将,分为十支小队,以免目标过大,打草惊蛇。”
“脱下铠甲和不必要的东西,只携带补给的食物,急速行军直奔阴山!”
“到时,就是瓮中捉鳖,颉利可汗插翅也飞不掉!”
尉迟敬德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膛起伏不定,眼神里的狂热已经迸发出来。
先前对驸马爷的所有疑惑和不解,全部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钦佩之意。
自己作为久经沙场的武将,自是对这套计策有评价的权利。
确实有风险,但是风险远远大于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率队的将领如若不能迅速地分析出局势,剖析开战局,果断下达决策,那就真是延误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心中暗叹不已,已经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驸马爷了。
怪不得陛下把最疼爱的女儿交付给他,又让太子殿下跟着他学习,同时对于他的身份极度保密,绝不允许外泄。
尉迟敬德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要是暴露了林凡的身份,只怕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现在的商人身份,无疑是最好的保护伞。
此时就算入朝为官,也难免会遭贼人挂念,防了的一时,防不了一世。
倒不如就这样,让他在外面茁壮生长,提前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待万事俱备,直接以霸者之姿入驻朝堂。
到那时,他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而是伺机而动的狮子,随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敌人的咽喉。
尉迟敬德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庆幸着没有因自己的冲动而酿下大错。
感激地拍了拍老兄弟的肩膀,以表歉意。
他随后双手举杯,站直腰身,豪情万丈地说道:“谢林兄弟慷慨解惑,我今日算开了眼界,佩服。”
说完,也不等林凡回话,仰头一饮而尽,潇洒地擦了擦嘴角。
林凡脸上笑容不减,风度翩翩地点了点头,客套了两句,同样是举杯就干。
“快坐,坐下聊。”程咬金已经乐得合不拢醉了,紧忙招呼道:“都是自家人,站着是干啥呢,别那么客气。”
“咋样,都说了林兄弟身怀大才,说了你还不信,现在服不服?”他意犹未尽,肆无忌惮地嘲讽着旁人。
尉迟敬德也不生气了,嘴角勾出弧度,把玩着手上的筷子。
“服也是服人家林兄弟,跟你有个屁关系,哪凉快哪待着去,喝酒还不堵住你的嘴。”
众人顿时欢笑一团,气的程咬金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