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
许臻听到敲门声,走出卫生间,看到邢燕着急地站在门旁,问道。
邢燕道:“大哥回来啦,急着见你。我怕你说露了馅,赶忙来先和你通通气。一旦咱俩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引起怀疑咋办?大哥心思缜密,不好糊弄。”
许臻明知故问:“你说咋整?”
邢燕有板有眼:“咱统一口径咬定,日本人被制服后食毒自尽,你俩把我给救了,其他的只字不提。”
“我知道了。听你的,统一口径,不该说的一概不说。”
许臻甚喜,也放宽了心。
本来很担心邢燕口风不严,说出秘密。不过,他已想得开,即使她向家人说出真相,也无可厚非。
毕竟,一边是外人,一边是父母和兄长,孰轻孰重不言而喻,凭啥替外人保守秘密,蒙骗家人。
没想到,她不但信守诺言,还替他出谋划策,比他更担心泄露秘密,哪怕是向家人。
“这就好。走吧,大哥在书房里等你呢。”
邢燕点点头,一块心事落了地的面容。
书房里,邢凯只身坐在书桌后。应付性的礼节和寒暄后,示意小妹退下,留下明臻单独谈话。
宽大敞亮的书房摆设简约。
一张红木老板桌,几把椅子,高而宽大的书橱摆满了各种式样的书籍,分明是书的世界,特别夸张。
嗬,百科书库!
许臻印象很深,家族世代为官,书香门第一辈辈传承下来,父亲和大哥虽然经商,但对书非常酷爱。
他清楚记得,父亲和大哥都有各自的书房,藏书都非常多。但与邢凯书房相比,却是大巫见小巫。
无论书房和书橱规模,还是藏书多寡,岂止十倍之差。
“你上过高中?”
邢凯问话冷冷。
“上过。”
许臻回话干涩。
“结过婚?”
“没。”
“为什么不找个好差事,却要拉黄包车?”
“拉黄包车也不错。”
许臻本想说拉黄包车就是好差事,觉得针锋相对味道太浓,改口也不错,稍加收敛。
“噢,是吗?”
邢凯不屑地反问。
“是。”
邢凯盛气凌人的做派,许臻感到深受其辱,不想继续交谈下去。
转身告辞:“长官忙,打搅了。”
“不打扰,请坐,请喝茶。”
邢凯微微一笑,急忙起身礼让许臻就座桌前的椅子,并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许臻。
“谢谢!”
许臻就座,接茶杯,故意装得受宠若惊状。
腹诽,对待亲妹妹的救命恩人,作为兄长如果连起码的客气礼仪都吝啬的话,令人不齿,更让人寒心。
有的人天生犯贱,欺软怕硬。
礼仪忍让被当成软柿子捏,甚至装腔作势,不知姓啥名谁;硬呛,柔中带刚,反倒懂得知难而退,开始讲礼节,讲规矩了。
“许先生,慢待之处,还望海涵。”
“邢长官客气,鄙人惴惴不安。”
“哈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如此抬爱,荣幸之至。”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相敬如宾,说起话来就轻松愉快,起先的疙疙瘩瘩渐渐释怀。
不过,军统老牌特务,资深处长级别的长官,位高权重,脸上带着不同凡响的威严,许臻倍感压力,提防之心不敢有丝毫松懈。
“许先生,对黄瓜山的日谍,有何见教?”
“鄙人愚昧,谈不上见教。”
许臻有条不紊,“不过,在冰城时,听说过日本开拓团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