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以人的标准来要求一只活了上万年的蚕宝宝。我要忍耐。姜如堇在心里安慰好自己，将山海界里的那只黑色陶罐拿出来舀了半罐，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喝了一大口。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池水入口后是难以形容的味道，但是和姜宝贝说的一样的是的确很有层次感，似乎在嘴里的每一秒都是不同的味道，喝下去之后一股充沛的灵气扩散至周身，十分舒适。

姜如堇喝完后，放下陶罐，咂咂嘴，感叹道：“这池水里放了多少株仙药啊。”

蚕宝宝道：“神农氏尝遍百草，少说也有几万株吧。”

姜如堇点头：“《神农本草经》流传到现在也依旧是民族瑰宝，中药圣典呢。”

蚕宝宝的豆豆眼眨了眨，对姜如堇道：“上万年过去，彼时的草药可不是此时的草药能够比拟的。若你能救活山海界，你才能窥见当年盛景的一貌。”

“如何救？”姜如堇这次没有逃避，没有试探，直截了当的问姜宝贝这个问题。

姜宝贝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它摆动这脑袋，“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就如同山海界的地基，你强大起来，山海界就会充满灵气，这样她就活了。”

姜如堇却摇头道：“不，不对。我仔细的看过了，山海界里目前只有一座山，一条河，没有生灵万物，哪怕我真的修练成了仙，山海界里灵气浓郁，她也无法活，无法真正成为那时的，你所熟悉的山海界。”

蚕宝宝不说话了，它沉默的钻了回去，躺在种着扶桑神木的土地上躺尸。

姜如堇也进来了，她站在姜宝贝旁边，继续道：“装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姜宝贝发出细细的哭声，“我也不知道。”它没有眼泪流出来，但是可以察觉到它的伤心。它说：“我醒来后，一切都不存在了。”

随着它说话的声音，山海界唯一的山消失不见了，唯一的河也不见了，只剩下朦胧的混沌，四面八方灰蒙蒙的，看不到边际。

她就悬浮在这一片死寂之中，身边是发着微光的蚕宝宝，脚下是一截看起来已经枯死的扶桑神木。

姜如堇伸手将姜宝贝虚握在手心里，叹了口气，问道：“原本的一切都是你虚构出来了吗？”

姜宝贝点点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姜如堇又问：“你真的是嫘祖送给我的吗？”

姜宝贝不说话。

姜如堇就懂了，这也是假的，都是姜宝贝自导自演弄出来的幻象，怪不得一开始她就觉得山海界里的时间和真实的人间之间的时差很乱，原来是姜宝贝根本没有在意到这点。

“那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姜如堇认真的道。

姜宝贝点点头。

姜如堇：“为什么会选中我？”

姜宝贝沉默了很久很久，虽然这里一片灰暗，似乎早已经不存在空间和时间，可是姜如堇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随着它的沉默越来越久，情绪也越来越平静。

“我也不知道。”姜宝贝终于开口了，它陷入了回想之中，“我记得我一直在扶桑神木上吃了睡睡了吃，可是突然有一天，扶桑神木燃起了大火，我害怕的带着一截扶桑神木躲了起来。但是我又睡着了，再醒来之后外面就已经成了一个大一统的国度，我饿得很，就出去找东西吃，然后又睡着了……”

姜如堇十分无语的听着，感情关键时刻都被它给睡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我的扶桑木也不见了。我找了很久很久，可是人类太多了，树也越来越多，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