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太多，疼痛太过，姜如堇已经麻木了。

裸露的地方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这种被空间缝隙绞杀的死亡方式真的或许恐怖。姜如堇并没有放弃自救，可是逐渐靠近死亡的攻击方式依旧让她的心脏疯狂的跳动，震耳欲聋。

姜如堇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越来越粗重，死亡的恐惧将她淹没，可是她依旧集中精神在阵法上。

因为是第一次绘制，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她只能忍着越来越难挨的疼痛和感觉上的冰冷来慢慢改进。

另一边，发动攻击的毕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羽毛在逐渐的炭化，无孔不入的风出来，吹散了早已毫无生气的烟尘，露出她那已经焦黑的肉翅。

她在燃烧自己的生机发动这次攻击，她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一定要杀死姜如堇。

她看着血淋淋的姜如堇却并没有觉得痛快，她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痛苦，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和姜如堇同样的死亡恐惧。她杀的好像不是姜如堇，她像是在杀死她自己。

姜如堇将最后一块玉石碎片放到阵法的正确位置上后，巴掌大的阵法瞬间变大，出现在她的脚下，将她吞噬。

下一秒，一个血色身影出现在了毕方鸟身后，死水化作的长剑直接砍断了她两只翅膀，毕方鸟来不及反应，跌落在地上，她无力的挣扎着起身，可是没有了翅膀的支撑让她只能以额头抵地，转过脸去看这个血人。

毕方看着黑色的长剑，突然笑了起来，她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姜如堇会突然逃脱她的控制，就在这一瞬间顿悟了她坚持了几千年的执念。

她所以恐惧的，不过是像现在这样，被人随意的宰割而已啊。

姜如堇的眼神平静，手上动作不停，毫不犹豫地砍下了毕方鸟的头颅。黑色的丝线紧紧缠住毕方鸟的神魂，将她撕成了无数的光点。

在毕方鸟的神魂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她的尸体也化作了一堆焦炭，和周围树木烧成的焦炭没什么两样。

姜如堇将山海界中的活水和死水取出来放到云层中，天空开始下暴雨，浇灭了这里的大火。

将活水死水收回山海界后，姜如堇无力地瘫倒在地，这一刻，她连呼吸都格外艰难。

将自己弄进山海界后，她躺在林晶晶身边，充足的灵气不断涌入她的身体，修补着她的身体。

露出白骨的伤口逐渐止住了流血，开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生长着。

前来支援的人类到达现场后只剩下一片狼藉。那个爆炸产生的深坑现在已经成了一片浑浊的小湖，在湖底，毕方鸟尸骨的碳灰安静的躺在那里。

红英看了看四周，然后皱着鼻子拽了拽厉韧的衣服，后者低头，疑惑的看向她。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红英红着眼睛说道：“是姜姐姐的，我能闻出来，”

不远处的应客来闻言脸色一变，快步来到红英面前，焦急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厉韧挡住或许激动的应客来，将红英护在身后，一旁跟过来的言午许和厉韧打招呼道：“你好，厉先生，又见面了。”

厉韧认出他来，说了句你好。

应客来蹲在红英身边，又问红英刚才说了什么。

红英又说了一遍，然后道：“之前我给她种了蛊，所以记得她血的味道。这里的味道虽然淡了很多，可是依旧能够闻到。”

应客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在哪里？”

红英指着这片刚形成的小湖，“在这里面。”

应客来二话不说跳了进入，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沉入水中，他睁开眼，下潜到了水底，这里只有一些碎石头，并没有尸体之类的。应客来松了口气，转身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