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卡车里还有没露面的其他大型动物?看这气势,难道比大毛二毛还凶?
不过按卡车的体积来换算的话,去掉大毛二毛还有那些演出设备道具什么的,这车上剩下的空间可不多。
是什么动物,才会体型没有大毛二毛大,但却比大毛二毛还凶呢?
忽然,我又听到了三爷的声音,也是从卡车里传来的。
听起来,三爷像是正在哄一个小朋友,他很温柔的想让对方“安静”。
“快走吧,封光…”小江忽然冲我催促道:“一会儿天晚了…路不好走。”
说完,小江便扭头看向了那辆卡车。
借着灯光,我看到小江在看向卡车时,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好像是…怜悯,悲天悯人的怜悯。
“快回去吧。”
老姜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我撇撇嘴转身问道:“您老人家一向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老姜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我想了想,冲他问道:“哎,老姜,你要找的人,真不是司惊鸿啊?那你找的是啥人啊?为啥你要跑去那种地方找人呢?”
老姜说道:“一个答案换一个问题,交换一下?你先回答我,你要找司惊鸿,为什么会跑去那种地方找?”
“啊?”我想了想,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一天啊,做了个梦,梦见…”
“行吧…”老姜似乎根本不想听我的胡言乱语,他哭笑不得的打断我说:“好,就算你给了我答案了,那我也跟你实话实说…”
说到‘实话实说’四个字时,老姜仿佛在憋笑。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听说过四号线闹鬼的传闻吧?我要找的,其实不是人,是鬼,就是游走在四号线上的恶鬼,我的真实职业,其实是捉鬼师。”
听到老姜一本正经的说完,我明白,他是听出了我说的是瞎话,所以也还给我一个瞎话。
既然他这瞎话编的这么不走心,那我只好一脸认真的配合道:“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祝你捉鬼顺利,告辞!”
老姜笑道:“我认真的,你没听说吗?四号线在建设时,就死过不少人,比如工人什么的,那些人死后都化成了厉鬼,一直被困在四号线无法离开,也无法投胎,我要做的,就是超度他们…对了,以后那种地方你可少去,当心撞见鬼,被缠上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哦。”
“好的,姜天师,我知道了,多谢提醒,妈咪妈咪轰!告辞!”
再次告别后,我又和小江说了个‘再见’,这才正式离开。
唉,今晚过得可真够刺激的,一个司惊鸿,整的好像会算命似的;一个老姜,装的好像会捉鬼似的,这…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啊?
从我家那边算的话,大帐篷所在的位置,是青衣巷后半段附近。
所以,从这里回家,必然要经过青衣巷旁边。
借着帐篷散射的灯光,我怀揣着一丝莫名紧张,绕过青衣巷外围,再次踏上了那条土路。
到这里,就超出帐篷光覆盖的范围了。
相似的黑暗,相同的破路。
眼前的场景,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那晚,也不自觉的冒出一丝恐惧。
于是,我没怎么犹豫,就打开了手机灯。
一边走着,我一边回忆着那晚被困在这条路上的经历。
当时,我原本跑的很正常,后来,跑着跑着,我就原地踏步了。
大概是跑到…哪个位置来着?
我一会儿看看路面,一会儿看看身后,一会儿又看向那晚曾被我当成坐标的那座废弃地铁站。
随着缓步往前走,不多时,那座地铁站和这条破路所形成的角度,逐渐和我的记忆重合了起来。
那晚,我就是被困在了这个位置,当时…
我一边盯着远处的地铁站,一边继续走,在差不多找对角度的同时,我脚下忽然一空,闪了个小趔趄。
用手机灯照向地面,低头一看,我一只脚正踩在一个挺突兀的土坑里。
这条破路虽然哪里都不平,哪里都有些坑洼,但这些坑洼都是被车轮或者天气制造出来的, 相对来说,坡度都很缓和。
但我踩着的这个土坑,却突兀的像是被人特意挖出来的一样。
这坑不大,半米见方,最深处目测可能有二十来厘米深,边缘挺圆润。
盯着这坑看了一会儿,我鬼使神差的把两只脚都放了进去,接着,原地跑了几步。
嗯…不得不说,这尺寸,简直就是为我这腿脚量身定做的,太合适了…
所以,那晚我其实一直在这个位置原地踏步?
在把鞋底磨薄的同时,也给这土路磨出了这么一个坑?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
其实那天从这条路跑回家后,回味着自己的遭遇,联想着以前看过的一些课外书,我就隐约冒出过这种想法。
现在看到这坑,我这想法不由得更加坚定了。
看来,那晚我真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可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话说回来,如果鬼打墙竟然可以真实的出现在现实世界,那老姜刚才说的捉鬼什么的,不会是认真的吧?
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废弃地铁站时,隔着玻璃看到的那个恐怖光头。
那不会才是老姜真正在找的‘人’吧?
那个光头…是人嘛?
一阵夜风忽然吹来,吹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看了眼远处的废弃地铁站,我骂了声脏话,加速迈开了脚步。
还好,这次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我走的一直很顺利。
就在我快要走完这条破路的四分之三时,手机忽然震了起来,给我吓了一跳。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座机号码,我小声说道:“靠,这些骚扰电话这么敬业的嘛?都几点了还不休息?也好,有个人说话,总归能壮壮胆。”
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对面立刻传来一个挺成熟的男人声音:“你好,是封光吧?”
靠,连我身份信息都知道?
我撇撇嘴说道:“是我,你卖啥?”
“卖啥?”对面有点疑惑的重复完,接着像是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哦,不是,我是派出所的,是这样,问你一下,你认识肖大顺和肖梓萱吧?”
我有些皱眉的说:“算认识吧?这…这父女俩又咋了?”
“哦,那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是这样,肖梓萱的监护人,肖大顺,出了点问题,临终前,他留了遗书,想把孩子托付给你,但是,他孩子好像丢了,你…”
电话里的声音刚说到这里,我还没从‘临终’‘遗书’这些字眼导致的震惊中抽离出来,就被眼前的身影搞的没脾气了。
于是我便打断这人的话,说道:“那孩子没丢…在我这儿,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