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他才又启唇开口：“你真的没听说过我的前妻吗？”

她耸了耸肩，还伸手掏了下耳朵，动作丝毫没有过去的叶荧絮那么优雅，“之前是没听说过，但是你和夏厂长说了那么多，我现在也算是听说过了。”

他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如果不是叶荧絮经历太多，她一定在这样的目光下会觉得紧张不已。六年前，就是这样的目光总让她觉得害怕。

但现在的她，却可以从容不迫地站在他的跟前，若无其事地面对他慑人的眼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知道你和她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陆亦沉的这个问题让叶荧絮有些觉得讽刺。

他想尽办法杀死的人，他现在怎么一副好像很怀念的样子，难道是杀了她之后觉得后悔了，所以现在才来悼念？对着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她摇头，面色上的一如既往的不解。饶是在阅人无数的陆亦沉眼里，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和过去的叶荧絮有瓜葛。她藏的太好，让他也无法察觉。

他仰首，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然后道：“她外表脆弱，内心坚强，可你外表坚强，内心……”

他接下去的话没说，只是盯着她瞧，像是想要找出一个正确答案。叶荧絮就任由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眼神平静无波。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露出一丝不对劲的神色，陆亦沉就一定会有所怀疑。

如果他这个时候开始对她进行调查，会对她的行动产生不利，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叶熙。所以，她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差错。

陆亦沉放弃了，他对着她问：“你觉得你的内心和外表一样坚强吗？”

叶荧絮轻笑了一声，“我不觉得人有什么好剖析外表和内心的，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在面对不同的人和事的时候就会做出不同的反应，如果只用坚强和脆弱形容一个人的话未免也太片面了。”

她的语气理性地让陆亦沉皱起了眉头，其实平日里他是比她更加理性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有些不悦。

“我前妻不会这么和我说话，她也不像你这么理性。”说着，陆亦沉又喝了一口酒。

红酒杯因为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似血一样鲜红，在黯淡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残忍的绝美。

“早点休息吧，别喝太多酒。”叶荧絮说完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陆亦沉的眸光越发深沉了。

他还是不能够完全确定她和过去那个叶荧絮丝毫没有关系，可是他却真的越来越觉得她和那个叶荧絮太不一样了。她的工作能力不是那个叶荧絮可以比的，而医术更是曾经的叶荧絮不曾涉及的。

但隐隐的，他总是还有些疑问，不能完全相信两个同名同姓的人完全没有瓜葛。尤其，她还是谷潇潇的好朋友。

不过他没有继续再想这件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后继续站在窗台前望着月光。

回到房间里的叶荧絮瘫倒在自己的床上，感觉到手心里沁出的汗，阖上了眸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