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的拳头紧紧攥住。
思绪也回到了自己还活着的时候。
…
“张全,我们决定打算今天晚上逃跑。”
“院长和几个老师为了庆祝都喝醉了,我去查看了一下。”
“学校南边的门还没有人看守,而且锁也已经生锈。
“用东西砸几下就可以开了。。”
“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然后顺着那条路去大道上!”
“你也走吧。”
“张全,这里就是个地狱。”
满身是伤的元年笑呵呵得揽着张全的肩,这是他在育才书院里面交到的最好的朋友。
自己因为不喜欢学习被父母送到里面来,不服管教,每次都反抗。
所以身上新旧伤相互交织。
张全会偷偷留下自己的食物分给经常待在禁闭室里的元年吃。
待在育才书院的时间,张全比他还要早几年。
“好,我也要逃出去。”
看到张全点头,元年很高兴。
带着其他几个约好的人一起,偷偷来到校门口的南边。
就在他们即将用石头把锁砸开的时候,身后突然赶来一群拿着棍棒的老师。
惶恐不安之中,几人被团团围住。
那条【所有不学好者敢逃跑,就地打死】的横幅就这么明晃晃得贴在南门的栏杆上。
“竟然敢逃跑…”
“那就要付出逃跑的代价。”
校长缓缓从身后走出,充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这几位同学竟然敢逃跑,违反了校规,要受到处分。”
“是。”
几位老师纷纷应和,手里的棍棒还散发着陈旧的铁锈味道。
元年有些不敢置信,这些人明明已经醉倒了,他亲眼看见的。
几人被他们团团围住,身上骨头碎裂的痛感清晰可感。
逃跑的队伍里还有一个很柔弱的女生,此刻早已承受不住,开始发出痛苦的悲悯。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张全跟事外人一样站在一边。
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张全为什么身上没有伤。
张全为什么要伸出援手帮助自己。
都是为了获取自己的信任。
在这孤立无援的环境里,一丝丝善意都容易让人无条件得相信对方。
何况是才十八岁的元年。
那一声声棍棒的敲击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痛苦的悲鸣声,交织成那一晚的噩梦。
“叛徒…”
元年吐出了这两个字,就永远陷入了黑暗。
是愧疚,如果自己不轻易相信别人,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逃出去了。
是悲愤,被好朋友背叛的不解。
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别人随意施舍的一些善意。
自己就这么死了。
即使死了,也被困在这所名为育才书院的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