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齐贵嫔花容失色,取出手绢帮宁宴擦拭。
茶水顺着宁宴的下颚往湿透得能看见中衣的衣襟上滴,鬓角也湿了,那张俊朗邪肆的面孔沾着几片茶叶,高挺鼻梁左右各拱着一片,莫名有些滑稽。
“噗。”谢漾忍俊不禁。
“皇!后!”
宁宴脸若寒霜,起身走向寝宫内。
齐贵嫔扑了个空,捏着帕子的手还停在伴龙中,有些尴尬。
谢漾喝完最后几口汤:“红昭快快快,我们快走。”
虽然她如今有恃无恐,但谁知道宁宴会不会另辟蹊径的惩罚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晚上再回来。
前脚刚走,静妃就在宫女搀扶下来到朝阳宫,病容娇弱:“臣妾求见皇后,求皇后饶素锦一命!”
“娘娘小心啊。”宫女焦急得不行。
隔着几道宫门,齐贵嫔听到宫女的声音鄙夷,和她装什么姐妹情深,要不是知道皇上在这儿,才不信静妃会来求情。
她可不能给静妃机会。
宁宴换了身黄袍出来,目光在空空如也的位置上停留一瞬,知道跑还不算特别胆大包天,无视外面的吵闹声,优雅坐下继续用膳,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贵嫔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皇上,汤凉了,奴才再给您换一份吧。”高坎贴心道。
宁宴伸手,吉祥立刻将擦嘴的丝绸奉上:“让太医去寻皇后,找不到这个月的俸禄就扣半。”
齐贵嫔含情脉脉的看着宁宴。
“皇上要去辰华宫午休会儿吗?妾身新学了一曲舞,想让皇上指点一番。”
宁宴凝目,打量着齐贵嫔,眼神有些许晦暗,外边声音越发大,他皱起眉头:“下次吧,孤先去看看静妃。”
齐贵嫔笑容僵了片刻,娇滴滴道:“妾身陪皇上一起。”
该死的静妃总坏她好事!连皇后都帮她牵桥搭线,偏偏坏在静妃这儿。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兴师动众。
静妃快晕过去时,终于看到朝阳宫出来了人,含泪哀求:“皇后……皇上,请您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放过素锦吧,她已经快被打死了。”
“她给你下了毒,你还如此护着她?”宁宴表情很不好看,“开例之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毒害后妃。”
静妃受到打击,不停掉眼泪。
喃喃哽咽:“她陪我一起长大,苦主是我,我只想留她一命。”
行刑宫人跑过来。
本来想和谢漾禀告,但皇后不在,就和另外的苦主禀告:“禀告皇上、两位娘娘,两个参与其中的宫女已经断气。”
静妃脸上血色尽褪,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娘娘!”
宫女扶不住。
齐贵嫔脸色苍白,似乎吓到,想寻求安慰:“皇,皇上……”
宁宴皱起眉头接住静妃,问宫人:“四妃出行不是配有轿撵吗,轿子呢?”
“娘娘想着把素锦带回去,轿子放在前面行刑的地方了。”
宁宴叹息,抱起静妃往玉霓宫走。
独留齐贵嫔在原地。
再厚的脸皮也无法跟去玉霓宫,齐贵嫔险些把手帕撕碎,好你个静妃!怎么就没把你毒死呢!
太医在深宫最僻静处找到谢漾,她正和王府出来的美人们在打叶子牌:“娘娘您可叫我们好找。”
“等我打完再说。”见宁宴没来捉她,谢漾松了口气,把叶子牌往桌上一放,眼睛发亮,“我赢了!”
谢漾踩着星光回朝阳宫,路上有宫人交头接耳,发现谢漾后齐齐变了脸色,惶恐不安的行礼。
“静妃娘娘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听说皇上去玉霓宫用膳了,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要宿在玉霓宫了。”
“本来我押了齐嫔娘娘的。”
“要不要我再借你一两?”
“也好,下个月我还你……见过皇后娘娘。”
她们赌皇上会第一个宠幸谁,居然被皇后听到了,这可是砍头大罪,一个个脸色雪白。
谢漾视若罔闻:“免礼。”
在谢漾走远后,她们才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