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定下了左议院可以传承,只要诸位后裔不死绝,这位子永远是诸王的,也永远是朱家的,除李穹不姓朱外,但他也夹带私货偷摸的给黛玉将来的儿子先定下了这里。
宝钗的儿子做国主,黛玉的儿子做左议员,妙玉若是也有儿子的话,右议院还可以承袭一个位子,李家算是把北明朝政给承包了。
诸王待李穹话音一落,躬身到地齐呼谢万岁,又学着李穹的样子,高高举起了右手,发誓赌咒。
正元帝哭笑不得,太上皇拍拍他的胳膊指指李穹身旁的位子:“那是给将来的太子留的位置,尔等兄弟做的好了,我朝将永无阋墙之患矣。”
正元帝叹了口气,太上皇都被李穹撺掇着静极思动了,作为儿子,他便是杀了李穹,也不过是出一口气而已,于事可无补,何况,他还杀不得李穹。
起身双手虚托诸王:“给我等的子孙们,留一个感念我等的事迹吧。诸位王兄王弟请起,国事唯艰,还要仰仗诸君。”
八王齐齐称是,东安郡王喊了一声当浮一大白,内侍们端茶献酒忙了起来,八王议政便在太上皇这尊大佛的照应下,有惊无险的成了定局。
李穹暗暗松了一口气,押宝在太上皇身上这步棋,终于让妙玉给走活了。
自古天家父子相争、兄弟相残是屡出不穷;太上皇禅位,也是为了先前罢黜长子义忠的太子事,自他不肯杀义忠时,李穹便暗暗记在了心里,日月总有同辉时。
留下义忠不杀,何尝不是给皇上门前挂了一口警钟,所以他后来才救天家又不杀忠顺,通过妙玉之口告诉太上皇,一口钟不够,再来一口才有共振,最好是您老亲自出山做这个敲钟人。
孝比天大,算是让李穹给整明白了,正元帝再如何的心生怨怼,义忠与忠顺事,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既然义忠的事能了,那么开土的三位郡王,自然也可将功赎罪,制衡皇上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他身侧围满了他自己的兄弟么。
老朱家不是不杀兄弟的一家,逼急了,侄子能杀,亲爹也能杀。
这是朱家曾有过的最痛经历,眼看正元朝也会如此,却被李穹给搅了局。
太上皇耳朵里听着他们兄友弟恭的认错与宽恕,眼里看着李穹,心里却想着一个人---林如海。
暗暗骂道:朕当年点你为探花,算是瞎了眼,瞧瞧你女婿,摘得一手好花,不仅摘走了你的爱女,还将朕的长孙女也摘了回去,他才是探花第一人。
而且,你要是有你女婿一半的能耐,朕当年也不会禅让的那么早,结果还得承你女婿的人情,让朕又重回第一人,嘿嘿,因果呀。
闲聊几句后,再次的议事,正元帝也对李穹之议有了兴趣,谁也不想早朝太早,只是碍于祖宗礼法之类的说辞而不敢轻易蠲除。
李穹不得不再次重申了一遍,全是宗亲的左议会到底是做什么事的。
身为既得利益者的李穹,如今也可实话实话了:“只要左议会不倒,朱家便能坐牢江山,不敢说千年万年,三百年内无忧,三百年后关我等何事?
中书省行政,看似分了皇权,又何尝不是给朱家天下续命延寿?他们做得越多越好,他们彼此之间越会分裂,哪怕再有朋党相争,天家居高而俯,就事论事,再没有因圣上偏袒一方而做大之朋党,何尝不是化解这顽疾的妙法。”
众人若有所思,李穹继续言道:“左议院只做两件事便可,上督导圣上。”
正元帝重重哼了一声。
李穹缩了缩脖子,却得了诸王与太上皇的期许,他一挑眉:“上可督导圣上,下要扶助黎民,两头抓,便把百官夹在了中间。只要天下的黎民不反,皇室宗亲不反,江山稳固不是虚话,些许外敌,撼不动天下根基。”
太上皇一拍桌面:“好!这才是金玉良言!皇儿啊,看似是我等分了你的皇权,但宗室从此不藩,只堆在这中极殿里议事,省却了多少隐患,又省了多少的钱粮。这条祖宗之法,当改得,也必改得!”
开局一个碗的重八帝,为了朱家万代基业,大肆封王就藩,欲让朱家人监察百官善待百姓;
可刚刚三代就遭到了反噬,终明一朝,多是藩王造反故事。
如今有了这个中极殿里的左议院,无兵无封地的宗室藩王,除了吵架给皇上添堵以外,再无造反的根基。
若不是太上皇看透了这一条,他又怎会冒着被儿子孝刀所杀的风险,行日月同辉星斗齐耀事。
正元帝被太上皇一下点醒,看了看已经反过的诸位王兄王弟,起身拱手:“朱家若能就此不再有不忍言事,朕立誓,绝不加害宗亲。”
忠顺苦笑一下,与东平、西宁并北静站起了身,不得不被释兵权。
“臣等愿率土而归。”
正元帝大喜,目视李穹。
“臣愿收下四王之地,为吾皇守住南洋,兰芳也回归疆域,称大明兰芳如何?书同文,尊一帝,只是政体略有不同,也是为我朝多开一条不独尊儒家而师法百家的途径。”
两制么,不给他们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怕是他们不肯呐。
两代帝王齐齐变色:“真能不独尊儒术?”
李穹轻轻的点了点头,嘱咐宝玉与裘世安道:“这段划了不许留。儒术苦天下久矣,百家争鸣就在此时。我李穹愿在兰芳一试,败了也不会影响中原。太上皇、陛下、诸位王爷,我左议院第一件能通过的事,便请准此议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