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言不顺,李穹要是染指京师的兵权,别人只会想一件事,这王爷迟早要反,现在已经觊觎京师了。
可要是不拿兵权,一味的被动防守,战事当中,攻是大于守的,主动权全在了敌人手中,这仗先输了一半去。
韩奇略一沉吟,忽然朗声笑了起来:“京城分内外两城,内九外七还有水闸两处。我若是王爷,便在水道上做文章,既不扰京师的防御,又能反客为主,水道可是在城外呀,难道说王爷防守漕运水道也不成么?”
“兵卒何处来?”
韩奇略显诧异:“素闻王爷用兵乃是奇才,如今的京城防御使刑大人,不就是王爷府上的人么,出了大营的兵卒不可调动外,其余者皆是您的兵啊。”
是个通透的人才,李穹早先布局邢忠争调各府的家丁,便是为了这一天,原以为无人能看的明白呢,不想面前就有一个给当面的捅开的人。
倒是个好事,但得为我所用才行。
沉吟良久后,李穹有了主意。
韩奇不想给正元帝效力,自己何必再去求皇后开恩。
但留在自己府中,正元帝那个小心眼的肯定要给自己小鞋穿。
那就给他找一个让正元帝无可奈何的人家去。
满天下符合这个要求的人真是不多,既能让正元帝无可奈何,又能为李穹所用而毫不会忌惮的人家,只剩一个了。
义忠王爷,李穹的老丈人之一。
“义忠郡王府还短一个长使,兄若不弃,便去那里任职好了,早晚来我府上听用。”
韩奇一愣:“老亲王的府上?可会对老亲王不利?”
贾赦嘿嘿笑道:“老亲王的府中,如今是空无一人,怹老人家是一个都不要,就为了撇干净干系。但我们王爷就不同了,他与老亲王的关系,如你与老田一样,谁还能说些什么。”
“还有这事?”韩奇惊异万分:“我怎地从未听人说起过呢。”
贾琏与他一碰杯:“天家的事,你还是少打听吧,痛快的听差办事才是要紧。王爷,那这个漕运的千户...”
“换个人选吧,韩兄之才,做千户委屈了。我想着调柳湘莲回来兼任,没有自己人可不行呐。”
韩奇是不懂就问:“可是那位票戏的游侠柳湘莲?我与他也是兄弟相称呢,只是多年不见矣。”
可不是见不着了,柳湘莲跟在李穹身边后,那才是如鱼得水。
如今在天津卫驻守,他可得看住了李穹的后路,刘一手去了扶桑后,剩下一半的战舰,都在他的手中指挥,早就是个将军了。
这边刚走完韩奇出仕的公文,那边柳湘莲已经到了京城。
随他来的还有十几艘可在内河行走的小福船,二话不说先收编了两道闸门的漕兵,然后将营寨扎在了通州码头。
他的到来,使李穹更加的放心,兼任千户只是权宜之计,光是柳湘莲自己带来的兵士就有三千众,全都是海里来浪里去的好手,区区一个运河,他们根本不当回事。
韩奇与妻子在家私下商议时,多有感慨,怎地早没遇见这位亲王呢,敢娶义忠老亲王女儿的人,比自己偷一个未参选的秀女可遭圣上的记恨,偏他还能称王。
韩田氏却感叹李穹的艳福:“你是没见王爷那几位妃嫔,品貌自不用说了,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就说那副水晶的心肝,万人中都难挑出一个来,却全都聚在了王爷身边。唉~~~拿织机绣花,整匹花布绣出来,天下的妇人们,还不得抢疯了么。”
两口子正感叹人间自有奇才出时,老门子慌不迭的进来禀报。
“回姑爷、小姐,门外有郡王府的人求见,说是奉了郡主之命,给长使送些家用来。”
韩田氏哏哏发笑:“得!我得替夫君你去谢恩呢。”
“你知道是谁?”
“听薛侧妃说起过,是朱右后,老亲王的女儿。”
韩奇啧啧称奇,自己还能攀上这个关系,可见李穹给自己安排的长使,确实是费了一番的心思。
自然是如此呀。
欲收人心,必要解其困顿。
没人敢用是没找对人,你看妙玉敢不敢用,她一听说了韩奇的故事,当先喊了声好。
“钟情而不伤情,是个通了的人,我家用着正合适,我得替我父赏一赏他。”
“不用去禀报一声皇后么?她在咱家住着呢,这等的事,还是莫要瞒她的好。”
黛玉提醒着妙玉。
宝钗不置可否,却问宝琴和惜春:“整布上真的能织机绣花?”
宝琴装听不见,惜春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那田娘子不愧是京师第一绣,与她略说了说织机的运作,她便想了几个法子,我们试了一试,确实管用。还等着她能来一趟,好好看看呢。”
妙玉来了精神:“我出一万钱,买你们的股子可好?”
黛玉拍了她一把:“少乱花钱,府里的所有产出,我这里都有份,你要买,不如买我的,留下些给她们用吧。”
宝钗伸出两根指头:“我出两万,参股后花布只卖给我。”
惜春自然不干:“宝姐姐好会算账,素布你家卖着,我们已经插不得手了,好容易想出来的绣布,你还想要自己卖,天下哪有这个理?”
“你们不给我,我便去请那位田娘子去我的织厂看看去。”
妙玉呵了一声:“她夫君我家的长使,那她自然也是我的人,我不许她去。”
顷刻间又吵闹了起来,李穹避之不及,又被夹在其中要他做个评判。
“都对,你们都对!错的是我,我改去!”
“你改什么?”
“我改良织机去,绣花很麻烦的,我给你们改成印花。”
众女大喜,又和气融融了,剩下李穹欲哭无泪,背着个手去了织厂,蹲在织机那里受苦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