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重要?”
鸳鸯又给了碧痕一下:“她没说错,连衍圣公都避难去了夷州,你想想是不是天下儒生齐聚?
到时你们可不得时常出门服侍,一举一动可敢丢了贾家的脸面?
你可别忘了,不论是林姑娘,还是三姑娘、四姑娘可都会看着你们,尤其还有晴雯在,人家都是嫔妃了,拿规矩说你们几句,你们脸上可好看?”
碧痕叹了口气,又送鸳鸯出门,规规矩矩蹲下福身,鸳鸯同样回礼,二女才相互道别。
鸳鸯把这件事告诉了贾母,贾母点了点头:“看来,她所图不小,但对宝玉来说是件好事,且由得她去。消息打问的如何?”
“暂时还没有准信,只知道城门又给紧闭了。”
“必定有了大事。”
贾母是一点都没猜错,还不是一件事,有了两件大事。
头一件,山东府兵不告而辞走了一个青州卫,倒是很讲规矩,一针一线都给留在了营中,枪炮辎重分毫不差,账簿清清白白,简直就是挂印封金的表率。
人家是空着手走的,还走的这么干净利索,史鼐心中好笑,这要不是密谍司的手笔,打死他也不信。
也只有兰芳密谍司干的出来这事,透着一股财大气粗的样儿,人我带走,东西还给你留下,爷们做事就是一个讲究,因为我们不差这些。
若只这一件,万宁皇将就着也就忍了,可另一件事的发生,差点让他寿终正寝。
翰林院给拟的圣旨,只念了一半就念不下去了,后面那一段不知被谁篡改,隐隐有罪已诏的味道,还说要免山东、河南两省三年的赋税,这不是要了万宁皇的老命吗!
贾赦终于自天坛回府,一步三晃的进了内宅,一见邢岫烟,他是哈哈大笑:“贤侄女儿啊!好大手笔!今儿这出朝会,可是热闹非常!”
邢岫烟抿嘴一笑,慢慢的起身见礼,被邢夫人给拦住:“我侄女子有了身孕,都是一家人,免了这番吧。”
“那还不好好养着。”贾赦吓了一跳:“薛家那小子呢,怎地不见他来伺候他媳妇,找抽呢是吧。”
岫烟笑言:“他呀忙着送人去长安,所以侄女厚颜要在贵府中养养身子了。”
“说的什么话!”贾赦一板脸:“就住迎春那院里吧,一应人事由你姑姑给安排,按着咱家姑娘们的份例伺候着。”
说完这番话,哎哟一声:“我得去见见老太太,把这事跟她学学,史鼐那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得早做安排。”
贾赦是亲王府摆在明面的人,万宁皇心知肚明也拿贾恩侯这块滚刀肉无可奈何,何况还有求兰芳甚多,因此贾赦的日子过得舒畅无比,每日里散了朝就会友,凭他的身份和财富,真是结下了许多的酒肉亲朋。
所以他的耳目消息是邢岫烟主要的情报来源,两个人彼此配合的还有些相得益彰呢。
不等贾赦与贾母说清楚外面的事,林之孝匆匆来报,翰林院走失了张翰林一家,还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去了长安,眼下城中的百官们人心惶惶,不知还有谁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贾赦嘿嘿的坏笑个不停,捻着自己颌下的山羊胡对贾母说道:“雨农这是恼了,开始攻心。”
“他恼个什么?”
“还不是山东被教匪搞得一塌糊涂,而老皇明知百姓有难,却为了一己之私迟迟不肯出兵救援。”
贾母倒是一直想着袭人在这两件事里能作些什么,思来想去直觉张翰林的事应该有她的影子。
好大的胆子呀!
贾母暗暗惊叹,鼓动一个翰林篡改圣旨,还能事成之后送走翰林一家,这个袭人简直就是脱胎换骨,这样的人物在了宝玉身边,简直就是给宝玉的一道护身符。
“老大。”
“嗯?母亲请讲。”
“正月十五,咱们府中闹闹元宵,请些老亲来。”
“好。”
“还有...我要给宝玉娶一门姨娘进府。”
“母亲看中了谁?”
“花珍珠。”
贾赦手一哆嗦,扥下几根胡子来:“好家伙,她还没走啊,躲进咱家了。”
贾母又吩咐了贾赦一件事:“你让你夫人出个面,把夏家那个姑娘请过府,我要见见她。老大,不是我老婆子偏心宝玉,有些事,也只有宝玉做得。”
贾赦一笑:“母亲,您只要不把荣国府给了弟弟一家,这些事由得您老人家做主。”
贾母板下脸来,贾赦笑眯眯的告辞。
说实话,贾赦已经不甚在乎什么虚爵,但身为贾家长子,他可以不在乎,但别人不能抢。
又呛了老太太一回的贾赦,美滋滋的回了荣喜堂,将贾母说的夏家事告诉了邢夫人。
邢夫人无可无不可,只是她想起贾琮来:“老爷,琮儿也该说亲了呀,您可得上上心,寻个好人家的姑娘。”
“我哪去给他寻?你呀,就没找对人。岫烟不是住家里了吗,你找她去,她知道谁家的姑娘好,一准能给琮儿找个好的来。”
邢夫人无法,只好晚间又去探视岫烟,正好袭人也在,她把秋纹带了过来,命她服侍着岫烟。
也不避着袭人和秋纹,邢夫人便把给贾琮说亲的事说了出来。
邢岫烟还没说话呢,袭人倒是笑了起来:“巧了,我有一门好亲事,夫人可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