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

小家伙眼睛上蒙着红色的布条，和程子安还有小麒麟他们一块儿玩儿捉迷藏。

划分固定的区域，摸到谁谁就顶替她的位置。

小麒麟化作人形是个看起来有点呆的小男孩儿，性格挺文静的，不大爱说话。

黎星野醒来的时候，正在绝情峰后山的石洞里打坐，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肢体，刚打算起身，就对上一双透着寒气的眼睛。

“师尊…”

他刚想起身拜见，就被樊濯清抬手阻止了，冷声道：“说说吧…”

“师尊去历劫后，弟子就一人在山上潜心修炼您留下来的内功秘法。

弟子修炼时不够专心，导致出了问题元神出窍，不慎去了黄泉路，然后……”

说到这儿黎星野也有些尴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继续说…”

“弟子在黄泉路看到，看到一女子逼迫一个阿婆喝汤，弟子见那汤无毒，就替那阿婆喝了…”

他在山上待的太久，甚少出去游历，对于三界的认知大多来源于古籍，对地府知之甚少。

本就心地赤诚坦荡的他，头脑一热，就做了犯糊涂的事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孟婆有没有谢谢你？”

樊濯清垂眸看着他，是让他心性纯净，不是让他当个傻子，什么东西都敢喝。

黎星野抬眸羞愧的看着他，老实巴交的回了一句：“没有，她问弟子是不是赶着去投胎。”

“……”

樊濯清听完感觉头都大了，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罢了，你单纯太过，入世修行是好事，以后切莫做如此愚笨之事。”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黎星野现在看到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脑子里存着在凡间时的事儿，看到他这张脸就觉得伤怀。

樊濯清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拂了拂衣袖便离开了。

“……”

黎星野心情不大好，走出山洞绕着绝情峰转了一圈仍觉烦闷，心头苦思难以排解。

便想下山去逛一逛，或许多走走会感觉好一点。

天元宗莲花池旁，几个内门的弟子在玩闹。

其中有个年岁尚小的女娃，穿着鹅黄色的罗裙，蒙着眼睛张开手在抓人。

黎星野隔着莲花池远远的看着，总觉得她的身上有几分熟悉感，忍不住朝着她们玩闹的方向去。

其他弟子多少都是会点术法的，樊珏抓人抓的有些吃力。

时月他们玩儿的正开心，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热情的冲他打招呼：“小师伯？你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师伯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黎星野的目光都专注在眼前的孩子身上，垂在身侧的手微颤，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抓到了！”

樊珏可算是摸到一块儿衣角，兴奋的抓牢，抬起小手刚准备摘掉眼上蒙着的布条。

布条已经从她的脸上滑落，被身形高挑的少年挑在指尖。

眼前的人穿着黑色的衣裳，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和寻常弟子穿的不一样。

樊珏仰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少年时期的黎星野。

“玉玉，他就是小师伯，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

时月凑过来同他介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是你吗？”

樊珏有些不太敢认，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

“是我！”

黎星野黯然的眸中绽出一抹光彩，语气里满是惊喜。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但能再次看她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再次相遇，两人有太多的话要说。

樊珏也没心思再跟其他人一起玩儿游戏，抱起地上的凌霄剑，和他一同往绝情峰的方向去。

他们本应该有许多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沉默下来。

“在这边还习惯吗？”

过了半晌，黎星野主动开口。

两个世界偏差太大，担心她会不适应。

“还好…”

樊珏腿短走的没有他快，但能明显感觉到他放慢了步伐在等自己。

通往绝情峰的这条路有些难走，两人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坐着。

太阳快落山了，天边染着一片红霞。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你…”

樊珏盘着腿看着天边飞过的孤雁，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那天听他说完那句话后，自己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