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更是恼火,以为是罗幼度快到了,符皇后觉得有了靠山,才有如此底气,说道:“老臣不知礼部有何纰漏,请圣人示下。”
符皇后说道:“西蜀、江南、吴越、武平是为诸侯,河东、岭南皆是贼子。诸侯不安分也好,贼子乱世也罢,终究为我中国内部之事。而契丹,蛮夷外虏。入我中原,窃取我中原鼎器,占据燕云十六州,还自称正统,何其荒谬耻辱。”
“罗统军桑干河畔大破契丹,驱逐契丹酋长,一举夺回燕幽故地,扬我华夏国威。”
“本宫一妇道人家都知此战意义重大……此役乃我朝第一扩土奇功,焉能草草了事?”
范质给怼得面红耳赤,他怎能不知罗幼度收复燕幽意味什么?
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他不愿意干。
符皇后继续说道:“本宫以为,就罗统军所立之功,便是让我儿亲临亦不为过。只是我儿年幼,当不得大任。便由你等以及朝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一并出城迎接。”
范质瞬间变色。
赵匡胤脸色也跟着阴沉。
这让他们以及五品级别以上的官员迎接,那是何等的殊荣。
对于罗幼度的威势提升又是何其之大!
“圣人不可!”
四个字,想也没想,范质脱口而出。
符皇后凤眉一挑,说道:“有何不可?”
范质面色严峻,看着眼前极有主见的符皇后,知道不能如此下去了。
面前妇人根本不懂政治,更加不懂治国,就知道凭借喜好,用人唯亲。
范质说道:“圣人,罗统军为国效力,收复失地,确实值得庆贺。但大军取胜,非他一人之功。将士用命,后勤调度,还有四方守边大将居中配合。满朝文武皆有其功,如此隆重对待一人,太不恰当。”
“臣以为,安排一宰相亲自率领礼部官员迎接足见重视。”
“让满朝五品以上文武将官出城迎接,即便是淮南大胜归来之陛下亦无此待遇。罗统军,恐怕受之不起,也会让朝堂上下心生不满,对圣人名望不利。”
符皇后说道:“如何不利?”
范质毫不迟疑地说道:“会为圣人过于偏颇,对于亲人过分重视。”
范质此话不可谓不重的,但他半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
甚至觉得很委屈,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因为他是当朝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怎能屈尊出城去迎接在自己之下的罗幼度?
符皇后的态度,也让范质觉得委屈。
符皇后居然公然质疑他的安排。
他是一个忠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周,没有一点私心。
外戚势大,理所当然要压制。
至于排挤王著。
当宰相是什么职位?
宰相总揽政务,上对君王下对黎明的国之重职,难道还让一个酒鬼来当宰相?
皇帝卧病在床,皇后一介妇人,国家的重担,同样需要他扛起来。
垂拱而治才清平的世道应当出现的局面。
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东西?需要什么主见?为了黎庶万民,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符皇后没有理会范质的话,也不见喜怒,而是看向了其他人,说道:“你们几位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