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族利益而言,现在献土归顺中原方才最符合留氏前途,可泉漳二州是他的心血。
十数年前沐雨栉风,换来今日成就,想要放弃,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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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方,曹彬的信很快就传到了吴越,传到了钱弘俶的手中。
这位吴越王看着手上的信,小心肝都要跳了出来。
借、借道?
这是真借道?还是假借道?
假道伐虢的历史典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钱弘俶思前想后,也不知如何决断,说道:“来人,将二哥、十郎,鲍相、沈相,陈侍郎、罗侍郎请来……”
他本就有些优柔寡断,在这种关乎吴越家国大事的问题上,更加不敢擅自做主,让人将钱弘亿、钱弘儇、鲍修让、沈虎子、陈彦禧、罗晟叫来一并商议此事。
“呃……”
他顿了一顿,补充道:“将沈辅相也叫来吧。”
想了一想,钱弘俶还是觉得要将沈念叫来一并商议。
这家伙虽说脑子不灵光,好说歹说也帮了自己的大忙。
如果不是那句掷地有声的“臣不敢”,保不准他就给伍乔那混蛋忽悠了,真的应了李弘冀的号召。
想想孟玄喆、李弘冀的下场,钱弘俶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多时,吴越的核心官员聚在了一处。
钱弘俶将曹彬的信传阅下去。
见信中借道的请求,吴越诸多大臣,人人变色,心中尽皆惶恐。
如钱弘俶初看信的心情一样,这是真借道?还是假借道?
唯独沈念古井不波,心态平和。
钱弘俶见人皆无言,问道:“诸位如何看待曹彬此信?”
钱弘儇神色黯淡,说道:“中原以得建州闽地,从沙溪一样可入清源,根本无须借道我境。此只怕是假道伐虢,表面是为清源,实际上是想取我吴越。”
吴越终究是钱家五十余年心血,想到吴越将亡,不免黯然。
鲍修让强作镇定,说道:“也未必如此,从福州而下,路途平坦一些,未必真就向着我吴越来的。”
沈念一脸奇怪说道:“此事有何可议?难不成大王能拒绝曹彬所求?”
钱弘俶瞬间有一股将他叉出去的冲动,后悔将他叫来议事了。
可细细一想,钱弘俶又觉得有道理。
自己真敢拒绝曹彬的要求?
不敢!
既然不敢,那有什么好商议的?
沈念没有说“敢”,而是用了一个“能”字,已经给自己面子了。
钱弘俶想着此次中原南下吴越军的“优秀”表现,放弃了一切抵抗,道:“辅相此话说的,孤叫你们来,哪里是商讨让不让中原入境?我吴越世代礼遇中原,借道与中原又如何?孤召你们前来是为了善意如何配合中原攻取泉漳,是为了筹备粮饷以供中原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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