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在几十个宫人面前被苏安延抱进了神武殿,她看见“神武殿”三个烫金大字时,有些腿软,她太清楚这里了,这儿可是男女主许终身的地方啊!
也不止是陈好一人惊讶,那些个地都不扫了也要来看热闹的宫人们更是惊讶,他们的陛下自上位到现在六年,没有纳过一个嫔妃,更别说往神武殿带女人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有甚者都怀疑他们的陛下有龙阳之好。
一个穿着深色宫服的、声音极尖锐的中年男人连忙迎了出来,朝宫人们挥了挥袖子,说道:“去去去,都看什么看?仔细你们的眼睛!”
继而又喜笑颜开,朝苏安延行了个礼,跟在苏安延后头说道:“参见陛下,陛下可算回宫了,今日祈雨之事奴才也听说了,这位想必就是神女吧?长得果然国色天香,与陛下您极配!”
“你今日话未免太多了些。”苏安延语气虽然嫌弃,但眼里的笑是止不住的。
陈好没看苏安延,只是悄悄看着跟在苏安延身后的宫人,他叫丁贤,是个太监,也是陈好塑造的最像太监的太监,把多管闲事、碎嘴子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倒也是个忠心之人,但不值得陈好深交。
丁贤也接的住话,连忙回应着苏安延,说道:“那也谢过陛下宽厚仁慈,再说了,奴才何处说错了?神女娘娘本就与您极配!您身边可算有个体己人了!”
陈好这才想起丁贤口中的神女是她自己,不由得一阵尴尬,手在苏安延的肩头扣了扣,当然她也是没发现自己的行为。
苏安延嘴角却是忍不住勾了勾,说道:“还不去准备热水和新衣?”
丁贤连忙答应,说道:“是,是,瞧奴才这记性。”
苏安延的寝宫此时正开门通着风,她抱着陈好便径直走了进去,将陈好放到床上上用被子裹好,褪去她湿漉的鞋袜放到一边。
“等水接好,我便来接你。”苏安延说完,又把陈好露在外面的脚往被子里拢了拢,随后带上门便离开了。
丁贤在门外等候,苏安延看了他一眼,便走在了前头,丁贤则低着头跟在后头,走到了书房,丁贤便将宫人们散了去。
“陛下英明,如今借着神女的身份立她为后,也算是为我们争取了更多时间。”丁贤露出欣慰的笑,声音也不似人前那般,反而十分浑厚。
苏安延却是笑不出来,但也明白权衡利弊,叹了口气说道:“丁叔,她是不是真的神女还未可知。”
“那又有何关系?她只要有这么个头衔即可,奴才也派人查过了,她的的确确就是凭空出现的,顶了我们安排的人就要为我们做事,再说了没有背景的人才好利用不是?”丁贤说罢,倒了杯水放到苏安延面前。
苏安延心里是拒绝的,她讨厌这样被掌控,脑子里飞快想着措辞,好一会儿才道:“话虽如此,但并不急于这一时,若是现在立后,反而会将朕变得被动,待朕扳倒左相和右相,再来布局用这个法子也不晚。”
丁贤也在心里权衡起来,还是说道:“陛下有如此考量,也是不负先皇的期盼,但若是将计划延后,陛下可要小心掌握着这位神女,还有袖清道士,不,现在是大国师了,他们二人任何一个人反水,便是将陛下置于水深火热的地步了。”
苏安延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感激地看着丁贤,说道:“丁叔,您说的一切朕都知道,您放心,朕一定会将大延延续下去,绝不负父皇所托,更不会让皇兄枉死。”
丁贤眼眶湿润,用衣袖抹了抹泪,点头道:“诶!诶!陛下长大咯!奴才便是拼命也要护陛下周全,咳咳。”
丁贤因言辞过激,呛的一阵咳嗽。
苏安延收起眼中的厌烦,连忙扶起丁贤为他顺了顺气,再次安慰道:“杀朕父兄之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您千万保重身体,一定要看着朕将他们一个一个送去给父皇和皇兄赔罪。”
丁贤连连点头,应和着道:“诶!诶!奴才一定坚持到那天!再去同先皇报喜!”
苏安延帮他擦了擦眼泪,安慰着说道:“呸呸呸,您可要长命百岁,以后朕的皇子可是要您亲自来带,朕才放心。”
丁贤笑的开心,眼周的皮肤将他的眼泪都挤了出来,苏安延也无奈地笑着,她也不是真的厌烦丁贤,只是讨厌同一件事被反复唠叨。
“热水应该备的差不多了,您先下去休息,朕便去看看神女,您可以散散风,至少神武殿的人都要知道她是神女娘娘。”苏安延轻轻放开扶着丁贤的手,语态平静随和地吩咐道。
“是!”丁贤微微鞠躬,应了下来,眼里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