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在平乐郡主试探、迟疑又激动的目光中款款而来。
再三确认苏安延去了小溪的另一边,平乐郡主才敢起身兴奋地抱住陈好的小臂,亲昵问道:“神女娘娘,您是来拯救我于人群的烈火之中的,对吗?”
说这话时,平乐郡主的视线还在陈好背后胡乱晃荡着,但语气里尽显真诚。
“郡主言重了,我来是正式向你道谢的。”陈好直言道,从袖袋里拿出一串手串递给平乐郡主。
“哪有什么言重不言重的,道谢作甚?都是一家人啦!神女娘娘不要同臣女客气。”平乐郡主俏皮地推回陈好手中的手串,说道。
没有看见苏安延的身影,平乐郡主瞬间就放开来了,也越发缠着陈好。
平乐郡主这么多年在外面可不是白混的,如何让一个女子心软她了如指掌,再借此拉近距离,最后拿下!
一气呵成!
“一家人?郡主何出此言?”陈好问道。
“难不成她也是要嫁给苏安延当后宫?”陈好心想道,小退了半步,拉开了与平乐郡主的距离。
平乐郡主主动上前半步,拉着陈好开始散步。
“神女娘娘来了大延,便是大延的神女娘娘,臣女是大延的郡主,一来二去我臣女与神女娘娘可不都是大延的一家人嘛!”平乐郡主圆道。
“还是冒进了些,收敛些好,收敛些好。”平乐郡主暗自想道。
陈好心中的猜想并没有因此而打消,联想起苏安延对平乐郡主的态度,反而让陈好觉得平乐郡主是在圆谎、在掩盖。
陈好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像是笃定了身旁的人就是未来光明正大、不用被约束、不需要合时宜就能站在苏安延身边的人,心中就一阵厌恶。
陈好没有了开口附和的心思,平乐郡主对此并不感到气馁。
冰山美人嘛!哪有那么容易融化的?
要是唾手可得,平乐郡主倒是要担心自己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陈好在平乐郡主的热情带领下,到了湖边成为了才子佳人们作诗的观众。
陈好是感兴趣的,可她不会,真正有内涵韵雅的诗句押韵和应景只是最基础的部分。
好比初中课本里的《咏雪》,“撒盐空中差可拟”与“未若柳絮因风起”二句,诗句本身的好坏陈好无权评价,但诗句带来的画面和意境却是有很大差别。
兴趣与实力,陈好还是能分的清的,若是为了兴趣不自量力前去对诗,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平乐郡主见陈好对作诗看的入迷,便带着陈好往前挤了挤。
对诗的才子佳人们见神女也来捧场,越发的卖力。
渐渐的,逐字逐句都要被剖开来解析似的,听的陈好当场梦回考场,化身考生写着试卷里的文言文赏析。
但陈好的思绪很快就被拉扯回了这场的对诗。
两位不知名小姐为了一个动词争了起来,原本倚靠着陈好的平乐郡主也不知何时退到了陈好身后,与陈好前后隔开了半臂宽的距离。
“扶字确能反映细柳轻柔多姿、弱不禁风的娇柔之态,可如今是盛夏,柳树显然枝繁叶茂,再用扶字便多了矫揉做作之态,盛柳踏清风更能体现风之大、柳树之壮硕。”一女子说道。
被说“扶”字不好的女子显然不乐意了,回道:“恕我不能苟同,扶一字的意境显然要比踏字好看,柳枝不易折断,世人爱它柔软,折柳相送送的便是对前景的祝愿以及不舍挽留的情意,扶字更贴合柳枝的柔软。”
二人说完,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陈好的背后,陈好也随着她们都目光往后望去,苏安延正站在她身后,背过手也听的仔细。
“哦~原来要找苏安延做判官。”陈好心中明了。
随后往右边挪了挪,避免自己挡到了这些佳人在苏安延面前表现的机会。
当所有人都视线都跟随话音落下看向苏安延时,那位说“扶”字的女子将手腕上的珍珠链子扯断,沿着自己的衣边落到了地上,以及“踏”字女子的脚下。
苏安延皱了皱眉,也当做没看见一般。
她最讨厌勾心斗角了。
“继续。”苏安延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