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济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回了将军府。
夜深人静,独一轮明月悬于天上,像灯能明目,又像眼能视物。
它静静地望着从将军府出来的三个黑衣男子,身影如鬼魅一般在夜里横行,最终落在了宣平侯府。
平乐郡主房外的值班丫头此时正打着瞌睡,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还在和梦境做着斗争。
突然脖颈一痛,便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两名黑衣男子抬起平乐郡主便出了门,另一名黑衣男子则带上了房门。
他们的脚步极轻地在宣平侯府里移动着,挑了条小径便走到了湖心亭旁。
一名黑衣人从腰间拿出迷香放到平乐郡主鼻尖晃了晃,随后又将她的身体浸在水里泡了一遍,又将她放置在岸边两三米的地方,眼看她就要醒了,黑衣人连忙又将迷香在她鼻下晃了晃。
待平乐郡主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们才互相对视着点头离去。
将军说了,只要她明日病情加重些、人出现在河边便是对宣平侯一家最好的敲打。
苏安延早就不是六年前的苏安延,即使现在还有权力落在左右二相手里,可那又如何?
只要她心狠,行动更狠,这些臣子们就依然要笑脸相迎。
守夜丫头换班时才发现平乐郡主不见了踪迹,顷刻间全府出动,灯盏照亮了整个侯府。
很快,平乐郡主就被发现晕倒在了湖边。
宣平侯一下便反应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当下便更衣带着礼品叩响了户部侍郎顾州行的大门。
门房揉着眼睛慢悠悠地将门开了条缝,眯着个眼睛使劲儿瞧着宣平侯。
良久,门房才讷讷问道:“阁下是?”
宣平侯被问的也是愣怔了好一会儿,他以为这锦都无人不知他宣平侯,方才没摆架子也是因为如今是他宣平侯有求于人,谁曾想竟是这般尴尬场面。
“吾乃宣平侯,有要事要找你家大人相商,速速通报。”宣平侯焦急地说道。
门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瞌睡虫一下子就被“宣平侯”这个名号打走了去,连忙打开了门把宣平侯迎进了门,带着人去了正厅。
顾州行早早得了将军通知,说是别睡的太死,免得坏了在未来老丈人面前的形象。
至于顾州行为何能在林子济面前爽快答应这门婚事,还得是家族里的闲话闹的。
他爹娘前些日子回了乡下与父母作伴,商议着把他爷奶接来锦都。
顾州行是他们家族五代来第一个入仕途做官的,亲戚们哪儿敢放了这根树枝呀?
于是乎都拼了老命要把顾州行的老祖母老祖父留在乡下,互相争着抢着养给顾州行一家看。
生怕顾州行做了官不顾着家族,生怕自己在外炫耀几年的帽子被泼冷水。
最后甚至搬出了顾州行还未成家,在锦都养这么多老人会损了姻缘。
这不,顾州行正着急想对策,林子济就送来了一段姻缘。
正好平乐郡主喜欢女子,对他肯定也上不了什么心思,如此一想顾州行心里就踏实多了。
但当他真的坐在宣平侯面前听了结亲二字时,心里又忍不住发怵,毕竟宣平侯府对平乐郡主的娇纵有目共睹。
“侯爷,婚姻大事还是要先问过郡主的意思。”顾州行客气道。
顾州行一点儿不担心宣平侯问平乐郡主,他不过是要装的像点儿,不能把将军卖了不是?
宣平侯哪还等的了平乐郡主的答应,回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大人直说是答应不答应了。”
顾州行点了点头,说道:“平乐郡主天真烂漫,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也容易些。”
宣平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连忙从怀里掏出潦草字迹的婚书递到顾州行面前。
次日一早,平乐郡主与户部侍郎的婚讯便传遍了整个锦都,并且就在五日之后。
可想此次婚礼应当是从简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