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坐在苏安延旁边的顾州行也打起了瞌睡,收起账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跟苏安延告退。
苏安延点点头,也觉着有了一丝困意,又独自磨蹭好一会儿,才往帐篷那儿走去。
路过凌志风的车队时,苏安延突然听到异响,她皱起了眉,放轻了脚步往那儿靠近。
这儿一块都有士兵围着、保护着,按理来讲不可能有外来人闯入。
再稍稍走近些,苏安延才瞧见发出声响的人,是跟在凌志风身边的三个车夫。
“有人巡逻,你们不要命了?”一位年纪稍长的人低声道。
“还有一刻钟才能巡到这儿来,弟兄们死的惨,这钱也不能让凌志风那小子一个人赚了!我们都拿些届时自己售卖,就当是对我们的补偿了!”最高的男子说着,手就已经摸进了箱子里。
另一人也乘机往怀里揣了好几瓶,应和道:“就是就是,他光卖这个发财了,苦都我们挨着、命都是悬着的,凭什么啊?”
年纪稍长的那位闻言还是妥协了,也拿了两瓶香水揣自己兜里。
三人又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马车,苏安延便如同没看见一般,继续往自己帐子那走。
她无法信任凌志风,即使有司马英渡作为中间人,苏安延也不可能降低对凌志风的防备。
她甚至都希望这次的香水生意黄了,毕竟她不需要大延再出一个司马英渡一样的商业奇才。
而一个人就是会比两个人好控制些。
没走两步,士兵们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苏安延耳朵里,又停了脚步,拦住一名士兵问道:“可是有什么情况?”
士兵瞧见苏安延,连忙跪了下来,说道:“陛下,有人潜了进来!方才值班的弟兄们瞧见的,约摸十来人。”
苏安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往陈好的帐篷跑去。
陈好此时还睡的恬静,压根儿没被吵醒,苏安延松了口气,坐在陈好的被褥边望着陈好。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喊叫声,说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土匪进来了!”
苏安延听着声音像是凌志风那边的马夫,但她还是先守在了陈好身边。
外面士兵足够多,歹人来了也是自寻死路。
陈好也被喊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苏安延担忧的脸,先是被吓的一愣,“你是谁”卡在嗓子眼里内没喊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陈好才问道:“陛下,何人就来了?如此大张旗鼓。”
苏安延联想到车夫偷拿香水的事,不由得联想起来,说道:“想必是早早埋伏在山上的,想趁着天黑狠狠赚上一笔,凌志风想要这批货,他们便可以原地抬高这批香水的赎金。”
陈好立刻掀了被子站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愤恨道:“这算盘打的真响亮,陛下,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助长他们的士气!”
还不等苏安延再多安慰两句,外头传来物品倒地以及拔剑的声音,还有凌志风的大声哀求。
“这位爷!这位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过去,届时我再付银子孝敬您。”凌志风哭喊道。
那人见凌志风的草包模样,嫌弃的不行但始终放不下爱欺负人的德性,于是又将手边的一箱子香水通通推倒了去。
陈好换好衣服跟在苏安延身后出来帐篷,便闻道各种香水糅合起来刺鼻的味道,陈好没忍住咳了两下。
颜中阳小跑过来,说道:“陛下!山上还埋伏着不少人!”
苏安延眉头一皱,说道:“看来他们此行目的,不在要钱。”
“颜中阳!击鼓!一个不留。”苏安延喊道。
颜中阳得令,瞬间变得热血起来,亲自敲响了军中随行的大鼓,前头的几十个士兵率先使着长矛往贼人的头头刺去。
贼人的头儿丝毫不见慌,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挥,山上便亮起大片火光,紧接着,被火焰包裹的箭往人群中射来。
很快就引燃了帐篷,部分士兵挨贼人较近,反而没有没攻击,于是他们抓准时机杀敌,但还是让那贼人头头跑了。
苏安延拉着陈好躲到了山脚,恰好在一个沟壑里瞧见了平乐郡主和顾州行二人,愣怔一秒钟,苏安延带着陈好也跳了下去。
“陛下!”顾州行还不完规矩礼仪。
苏安延翻了个白眼,说道:“现在想到朕这个陛下了?跑的时候也不带着朕。”
“陛下武功高强,臣自是万般不如,只能躲起来争取不给陛下添乱。”顾州行挠了挠头,说道。
苏安延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恰了下,说道:“给朕把神女护好了!”
说罢便要出去跟着将士们一同迎战,却陈好弱弱地说道:“陛下何不借他们的火?山林可比帐篷火势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