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延瞧着两鬓斑白地柳居问,心中也是不忍,还不等她说出“免礼”二字,门外忽然响起了掌声。
“好啊!好啊!柳大人与世子终于要回大延了!当真可喜可贺!”一身黄袍的东凌国君讽刺一般地说道,笑容使得他脸上的褶皱更深了些。
“我大延的臣子始终都要回来的。”苏安延将柳居问扶起,淡漠地瞧着东凌国君。
东凌国君不悦,仗着年长些便摆起了谱儿,说道:“你倒真是年轻啊!若我东凌的平定王不松口,柳大人和世子便出不得东凌半步。”
苏安延不屑地瞥了东凌国君一眼,说道:“也真是亏的朕年轻,否则还听不到死人松口这样的奇闻。”
东凌国君无言以对,充耳不闻似的以自认为风流倜傥地摊开扇子给自己扇风,然后径直路过苏安延,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这就是东凌国君的特色,一旦遇见决定不了或者不会的事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所以东凌朝堂上的争吵声从不断过,每每都要为一件事吵上个四五天,直到东凌国君取最大的呼声再折中,便是他“自己”的法子,总之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也为知之。
陈好撇了撇嘴,由于东凌国君是参考她讨厌的那类职场领导的为人处世和办事风格,所以他即便是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也够让陈好恶心的。
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东凌国君温路迢就走到了长敬王面前,又开始自觉熟络的“指点”起来。
“朕上次见到王爷时,王爷还未及笄,如今已然是年轻有为啊!不过此次既然是王爷接待,那便该有些排面,外头总要站几个人守着吧?军队总要退居百米之外吧?还有这用饭的地方,岂能如此草率的定在大堂?王爷还年轻,许多事情还是要听过来人的。”温路迢说着,见长敬王不反驳便更来劲了。
目光责怪地看向苏安延,说道:“年轻人也就年轻二字相同,这为人处事、礼义廉耻那可是天壤之别啊!”
顾州行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说道:“陛下,人老了就是老了,总归要认命的。”
温路迢被这话点燃了一般,吼道:“这儿哪有你一个臣子说话的份?”
顾州行淡淡瞧了他一眼,对苏安延又行了一拱手礼,说道:“陛下,臣以为柳大人为国背井离乡多年,朝堂总归是要好好补偿的,得以让柳大人安享晚年。”
“这话说的漂亮,朕以为顾州行说的有理,此番过后柳大人便与朕一同回锦都!”苏安延说道,看向温路迢的眼神都有感激之色。
“果然啊,东凌的陛下是比我等晚辈目光长远,还要多谢陛下提点,柳居问何在?还不快快向东凌陛下谢恩!”苏安延说道,将温路迢的表情尽收眼底。
温路迢如愿被捧起,却憋屈的紧,只好又将目光放到自己的随行大臣脸上,那些个大臣原本也是听的津津有味,连事后赞美之词都想好了。
谁知温路迢的目光突然扫过,一大臣反应迅速,迅速站了出来,说道:“我君仁慈,此行原本也是要将柳大人与世子送回锦都,如今顺水推舟将此事摆到明面上,便是说明东凌与大延关系更近一步,是好事一桩啊!”
苏安延假笑着,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她并不想继续这场没意义的争辩,于是她退让一步,说道:“那朕便替柳居问与苏悟谢过东凌陛下了。”
温路迢心里总算是舒坦了,连连摆手,说道:“促进国与国的和睦相处,朕以身作则义不容辞!”
长敬王的表情仿佛吃了苍蝇一样,心中责怪苏安延道:“明知他那德行,还要同他搭话。”
随即抬了抬手揉了揉额头,示意掌柜的把温路迢带下去。
柳居问这才得了空,方能与苏安延迟一叙。
厢房内,柳居问瞧着模样俊俏的苏安延,一阵心酸,说道:“陛下,臣这些年无能,无法救陛下于水火,还望陛下恕罪。”
苏安延摇了摇头,扶起柳居问,说道:“爱卿言重了,这些年你在东凌也过得艰难,如今既已回来还要劳烦柳爱卿为朕出谋划策。”
“臣遵旨!”柳居问豪情壮志一般喊道,又朝着苏安延磕了个头。
苏安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柳爱卿坐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