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果然如林子济说的那般,在饭点准时出现在了餐桌旁,并且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我老远就瞧见陛下回宫了,这不赶紧就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进来给陛下贺喜。”齐景说着,往口里塞了一大块肉。
苏安延有些好笑,说道:“贺喜连句吉祥话都没有。”
随后又看向慢条斯理吃菜的林子济,说道:“你是短他吃喝了?活像是没吃过肉一样。”
林子济愣住了,看了看齐景又指了指自己,质疑道:“我?能短他吃喝?他哪顿饭吃的斯文过。”
齐景吃肉的动作都变慢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能转到他身上来,于是快速夹了一碗菜,说道:“就会打趣我,我找陆传他们一起吃了,一点儿都不过瘾。”
“行,不过朕提前说好,喝多了误事是要扣月钱的。”苏安延说道。
齐景脚步不见慢,眼神却有一阵一阵飘忽。
今晚这皇宫是不能住了。
丁贤招呼着把新添的菜都端上了桌,才坐下便开始往苏安延碗里添菜,连带着陈好都被夹了不少菜。
陈好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丁贤,目光有些试探。
“娘娘也多吃些,这一路跟着陛下也清瘦了不少。”丁贤说道,眼里的赞赏毫不掩饰。
陈好也回之一笑,这样不虚伪的赞赏无疑给了陈好莫大的信心。
陈好距离光明正大站在苏安延身边又近了一步。
丁贤瞧着陈好单纯的样子,一点点防备都没有,也是颇为无奈。
他方才问过陆传和肆海了,陈好此行确实帮了忙,也肯吃苦,是个好孩子。
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堪当大任,登上后位。
一桌子人寒暄着,极有默契的闭口不谈朝堂上的事,也侧面反应出苏安延不在的这段时间并不太平。
陈好瞧见林子济没放筷子,便知道林子济有话同苏安延讲,于是一边放下筷子一边说着自己困了的话,跟在顾州行和平乐郡主身后就出了门,随后便带着秋实回了云仙宫。
林子济听着脚步声走远,才放下筷子,说道:“证据都准备地差不多了,待到货币一事统一调兑,这些证据便能一一出现在这些人屋子里,光是财不对数这一条,便能送他们一个贪污地罪名。”
苏安延点了点头,说道:“对于这些个阳奉阴违的老油条,只能玩脏的了。”
“这哪里算脏?实至名归罢了,这些天他们都乱了阵脚,赃款都销不掉,挑了些有用的暂时收在麾下,等朝堂的人都换的差不多了,再一一处理了去。”林子济说道,将怀里的一份名册拿出来递给苏安延。
苏安延接过来扫了一眼,接着眉头越皱越深,最后都有些自我怀疑地说道:“这么多人都捞到油水了?合着只有朕一个皇帝倒贴呗!”
林子济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意思。”
“哦?所以护国大将军也贪了?不得上缴些做封口费?”苏安延眯缝着眼睛,犀利地问道。
林子济摊了摊手,说道:“陛下,您心知肚明。”
苏安延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朕在术州查到的那个金窝,虽比不上国库,但比朕的私库多两倍有余,他怎么这么会偷!”
林子济显然乐观多了,说道:“听齐景形容过了,运河的修建和北方的赈灾娘总算有了着落。”
苏安延又叹了口气,看着名单上寥寥无几地圈红人名,叹了口气说道:“能留下的只有这几个?剩下的人让朕上哪找补去。”
“哦!圈起来的该问斩了。”林子济闻言才猛然想起。
苏安延皱着眉说了声“晦气”,将册子一关递换给林子济,说道:“行了,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了,朕刚回宫,需要早些休息。”
林子济却把册子又推了回去,说道:“臣誊抄了三份,一份送到了顾府,一份呈给陛下,自留一份,母版列举的详细内容已被臣保护起来作为呈堂证供。”
苏安延“哦”了一声,将册子揣到袖袋里,便要起身离开,便听见林子济说道:“对了!常州清吏司侍郎司马英渡上书前日送达,应下了陛下的升迁,愿意入锦都、进朝堂任职户部侍郎一职。”
苏安延眉头一皱,疑惑道:“他不是为了他的未婚妻不愿入锦都么......”
“可倪小姐去了。”林子济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