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热闹非凡,苏安延说着体恤臣子的话,也不忘赞扬鼓励部分地方官员,惹的场上热血沸腾。
男子为自己为官有所成而喜,为苏安延体恤记挂而傲,也顺势将苏安延推到了话题的中心。
且不说真心如何,至少此刻他们乐意奉承苏安延。
陈好坐在女眷席上,又一次成为了话题的中心,不同于之前的被猜测怀疑,更多的是打趣和试探。
“神女,您与陛下当真是郎才女貌。”
“神女,听闻陛下对您情深义重,您可心动啊?”
“神女,皇后之位想必是落不到我们头上了,但神女若是能替我们美言几句,做个妃子进宫陪伴神女也是好的啊!”
“是啊是啊!神女,我们是真的心悦陛下。”
“神女也希望日后有人相伴吧?不然后宫深寂,神女一人也是空荡。”
陈好听的直翻白眼,一丁点面子都不乐意给,说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们不如和陛下唠唠去,比在这奉承我有效。”
陈好才不要容忍这样的“玩笑”,苏安延这方面,陈好还真就谦虚不得、迁就不了。
奈何苏安延隔的稍远,听不见陈好这般醋味十足的发言,只是频频略过他人将视线落在陈好身上。
“再等等我。”苏安延对上陈好的眼眸,笑意直达心底。
与这里的热闹截然不同的是永寿宫,来往的宫女太监都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又把里面那尊大佛给激怒了。
太皇太后此时刚摔完花瓶,气的嘴唇发颤,近侍宫女跪了一屋子,无一人敢言。
“口口声声说为哀家冲喜!合着所有人都欢欢喜喜去了,只剩哀家一人在此!你们好好看看!你们的孙子、儿子就是这样对我的!”太皇太后将桌上的果盘都推倒了去,喊道。
宫女太监们只是把头低得更下了,瑟瑟发抖不敢看太皇太后。
“这是你逼哀家的!”太皇太后说道。
“拿纸笔来!”太皇太后吩咐道。
“是......是!”一名宫女说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取了纸笔。
太皇太后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她的亲信在一旁伺候。
太皇太后也不墨迹,将自己的野心都展现在字里行间。
“找个时机送到右相府上。”太皇太后喝了口茶,眸子里的怒气才消了些。
“奴婢遵旨。”亲信宫女应道,拿起信便要退下。
“等等,过两天再送去,如今他人不在锦都皇宫,只怕会将哀家看的更紧。”太皇太后低声说道。
亲信婢女答了声“是”,便又回头来给太皇太后揉按着头。
太皇太后稍作冷静,眼睛里的怒火才收敛了些。
“即是为哀家冲喜,许是借机解了哀家的足,哀家且再等等,若再过两日,哀家仍然是此地步,便派人将信,送与右相。”太皇太后说道,又喝了口茶。
城西郊外,觥光交错之间再也无人记得恭维太皇太后,更不会扫兴地提及太皇太后的病情。
宣平候拿着壶酒、端个酒杯处处敬酒,打听着顾州行的名声,他十分担心自己的女儿拖累了自己的好女婿。
好在顾州行争气,这些日子为朝堂做的贡献足以掩盖过平乐郡主的荒诞去。
宣平候前脚将心落在肚子里,一转身便瞧见了左相拿着酒杯向他敬酒。
宣平候自然不会拂了左相的脸面,自顾自倒了杯酒喝着,也没与左相碰杯。
“侯爷可是醉了?”左相寒暄着问道。
宣平候摇了摇头,冷哼一声,说道:“醉?菜还没上,我又如何会醉!”
左相也不恼,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将空酒杯递到宣平候拿酒壶的手边,抬了抬手示意要酒。
宣平候一阵语塞,给他斟上一杯,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来我这儿讨酒喝了!”
左相端着酒,说道:“小老儿我也就好这口侯爷酒壶里的酒,多谢侯爷成全。”
宣平候最见不得这种口是心非的话,直白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又不傻,少拐弯抹角的。”
左相料到如此,也就敞开了问道:“侯爷直爽,那我便直说,陛下与太皇太后因惠庄太后不和多年,太皇太后卧病在床在床一事究其原因,想必侯爷也听说了,既无冲喜的必要却还是借着由头办了,侯爷可知陛下此行,所谓何事啊?”
宣平候瞥了眼左相,“嘁”了一声,不屑道:“我哪里会知道?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唯一的倚靠就是陛下,揣摩陛下心思的事儿还是少做的好。”
说罢,便拎着酒壶走了,左相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想道:“他这样子显然不在乎,若真是要紧事儿,顾州行也不会纵容他都老丈人喝的如此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