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清跑了,他钻进人堆里就弯下身子往出口跑,还顺手牵了他骑过来的驴,火速逃往了锦都。
这场无妄之灾,他可不想被牵扯进去。
“他不见了。”右相眯缝起眼睛,不死心一般继续在人群中搜寻。
“嗯?”左相疑惑发声,抬眸才发现袖清没了踪迹。
“他一向古怪,不与朝中之人走动,于我们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桩了。”左相不屑一顾道。
“他是国师,与我们不同,他不需要经验也能得民心。”右相说道,眼睛里尽显嫉妒。
左相瞧他的样子,低声道:“你收着些,别让人瞧去。”
右相只好喝了口酒,借此掩盖自己的愤怒。
“再说了他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你跟他赌气做什么?”左相也灌了口酒,说道。
右相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他不信袖清会无故离场,他分明瞧见袖清用铜币卜了几次卦,肯定是占卜到了什么。
左相只当右相是郁闷,毕竟他们之前被道传压制,如今好不容易又起了势,袖清又被提了上来,别说是郁闷了,没气出病来就算是心理扎实了。
右相将将扶额,眼眶红润地要跟左相商量着离场,谁知男子狩场内忽然冲出来一群蒙面刺客,剑指臣子席。
左相连忙起身要逃,右相却真真是站不住脚了,一阵晕眩,耳边响起此起彼伏地尖叫声、求救声,心里有恐慌至极,额头上渗了不少汗。
“来......来人!”右相的手在空中划拉着招手似的。
眼见着刺客奔他而来,他手哆嗦地往腰间摸索着,“啪嗒”一声,信号弹被他掉到了地上,右相蹲着要去捡,却眼睁睁看着刺客一剑劈下,手指断落的疼痛让他醉意醒了大半,还不等他趁机跑,背后又贯穿一剑。
右相疼的直抽抽,但求生意识却更强了,他一咬牙往前踉跄地跑,剑被迫抽离,右相疼的青筋暴起,却没有停下脚步。
“他们很快就能赶来。”右相嘟囔道。
心里一遍又一遍喊自己的名字,企图让自己坚持下去。
直到他神志不清,脑子混乱到不知挨了几剑,才轰然倒地。
左相躲在桌帘下,通过缝隙看着右相遇害,大气不敢喘,汗如雨下,闭着眼睛不断祈求自己千万别被发现。
好在周围的士兵及时赶到,护住了绝大多数人的安全,刺客也知难而退,愣是没抓住一个。
“进狩场!进狩场寻陛下!”不知哪里来的声音高喊道。
士兵们这才分出一队往男子狩场里奔去,苏安延掐着时间,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头发扒拉扒拉变得凌乱,还不完把路边的野草掐碎往头发上撒,还不忘与头发抓绊混合混合。
随后又拿过身旁暗卫递来的剑,在自己的肩膀上狠狠一划,苏安延瞬间疼的冷汗直冒。
不过这还不够,接着她划开自己的腿,等待血在衣服上晕染开来。
“你先下去。”苏安延咬牙吩咐道。
暗卫担心地看着苏安延,还是隐到树上,跟着苏安延往猎场外走去。
苏安延胳膊上的血迹顺着手臂蔓延到剑上,丁贤第一个看见的苏安延,他心疼地狂奔到苏安延身边。
“陛下,来人!传御医!”丁贤喊道。
“我就不由着陛下一人进去,都怪我!”丁贤说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丁叔,我死不了。”苏安延勉强一笑。
可把丁贤心疼坏了,说道:“我当然知道这点伤你死不了,但是痛啊!陛下,你一个......身子娇弱,怎么能受这么种苦?”
“丁叔,我没事,女子狩场可有派人去寻?神女可还好?”苏安延问道,由着丁贤扶她去屋子里休息。
“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陛下,右相他......死了。”丁贤说道。
苏安延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继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死了?他在哪儿?朕要去看看!”
丁贤只好又将苏安延先扶到台子上入座,左相坐在角落里,看着右相目光呆滞,汗水夹杂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左相看见受伤的苏安延时也是大吃一惊,他方才暗中观察过了,死的官员小至地方县令,大至朝中正二品官员,看似无差别的攻击,实则死的每一个人都不干净。
左相一度以为这是苏安延设的局,谁曾想却见到了浑身是伤的苏安延。
“陛......陛下。”左相连忙起身,走上前去搀扶。
苏安延嘴角扯出一抹疲倦的笑,说道:“坐吧,你也受了惊吓。”
“丁叔,派人将右相送回府邸,厚葬,剩下的,将他们的骨灰送回家吧。”苏安延满脸哀思道。
左相的视线又转移到右相身上,又在遇害的人之间反复横跳,瞬间心里便打起了拨浪鼓似的,“咚咚”的心跳声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
看向苏安延时,眼里的惊慌与心虚一闪而过,说道:“陛下,老臣先行告退,给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