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沉埋心底的鼓又被敲响,“捡子与终”从司马英渡的笔下写出来,总让陈好有一种危机感,至于老同学三字,太过于大胆,他丝毫不担心被人瞧见了起疑,更不担心是别处来的异类,让陈好觉得反常。
如此一来,陈好便是非去不可了。
“备马车,我要出宫,去聚乐楼。”陈好将信封丢到桌上,吩咐道。
“是!娘娘。”秋实应道。
“对了,和陛下说一声,我晚上回来吃,让她等着我一起。”陈好又说道。
之后她一路上都有些恍惚,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自己从死的那一刻到如今,她很惶恐。
马车外的声音逐渐繁杂起来,陈好才稍稍回神,撩起车帘看着外面往来的人。
“不管这个世界真假与否,此刻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陈好嘀咕道。
聚乐楼是锦都少有的高层建筑,陈好很难注意不到。
“总是要见面的,既然来了,便探探口风。”陈好想着,在秋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陈好方才站稳脚,抬头便瞧见站在大门口的司马英渡。
司马英渡冲陈好和煦一笑,不同于上次见面时迎合的打扮,司马英渡此番装扮个人风格很浓,比他往日的扮相都张扬的多,胸前别着特制的金链,腰间、肩上、两侧都吊着细长参差的金链,又一丝痞气又突兀的美感。
“好久不见,陈好。”司马英渡恭敬道,微微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前几天秋狩方才见过。”陈好说道,径直路过司马英渡,拒人千里之外一般。
“那时我受着伤,寒暄几句都做不到,今日你来,可得多说几句。”司马英渡苦笑道,一副受伤的样子。
可惜,陈好不会回头看。
进了天字房,桌上摆着精心切片摆放的果盘,数量种类多到摆满了整个桌子,还有两坛贴着“梅子饮”和“桑葚酿”的酒,放在中央。
一张圆桌只放了对面坐的两张椅子,对应的椅子前还摆了个小酒杯。
“坐。”司马英渡说道,坐下后摘下手腕上的链子丢到一边。
磕在桌角的声音,他嫌烦躁。
陈好也不客气,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找我来有什么事?”陈好端坐着,说道。
司马英渡见状,难免有些苦涩,自顾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尝尝水果,想着还没到饭点,蜜饯糕点之类的太甜,你牙会受不了。”
陈好眼神有一阵恍惚,她从前确实牙不好,吃点甜的就疼的不行。
“如今不会了,你还有什么要寒暄的吗?”陈好反问道。
她如今的牙口好的很,吃嘛嘛香,甜的咸的麻的辣的她都能吃。
司马英渡拿酒壶的手一顿,有些凄凉地说道:“我们怎么生疏成这样了?”
陈好抿唇,假笑之意尤为明显。
对啊,怎么生疏成这样的呢?
是他疯狂的砸钱追求一次次把陈好推向话题的中央,所以陈好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他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陈好唯一一个能说话的人。
还是高考三天两头问她志愿的信息,以及不由余力地打听她的填报志愿密码,若不是陈好三缄其口,想必她摆脱不了和司马英渡一个学校的未来。
更是她大学期间,他一次次在门口高调送花,一次次打电话发信息喊她出门,收买她舍友和同学,让她又一次成了别人口中的不知好歹。
司马英渡这四个字,再也无法与陈好记忆那个率真、直白、开朗的人为之对应匹配。
陈好也很想问,所以,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发了疯一样追求的呢?
“司马大人,往事不可忆,今日相邀,有话不妨直说。”陈好淡淡道。
“桑葚酒尝过吗?酿的很甜,你要不要试试?度数很低。”司马英渡指了指孤零零留在中央的桑葚酿,问道。
“......我走了。”陈好说罢,便起身要走。
司马英渡也跟着起身,说道:“陈好,你怎么变得如此无趣?不过我今日找你确实来有正事。”
陈好这才重新坐下,淡淡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