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的表情一僵,不用偏头,就知道严雀指的是哪个镯子——店铺之中,有一处展台特别显眼,有单独的灯光氛围。
在手里的天空蓝手镯问世之前,那个镯子,就是镇店之宝!
“公子、小姐……”掌柜意识到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果断起身走出柜台,请二人到大厅一隅的茶台边坐下,“深夜天凉,且喝杯茶水。”
严雀神色轻松,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坐下道:“掌柜,两个镯子就这么定下了,那金镶玉的头面,定要淡雅脱俗,且不失雍容尊贵——嗯,要刚刚好那种。若有那手镯的余料搭配,便是再好不过。”
掌柜是个老江湖,自然了解对方的要求。但他心底抽搐,实在是摸不准两人底细。
俩小年轻,知道这俩镯子多少钱吗?
“小姐定是懂行的。”掌柜陪着小心,先是赞了一句,旋即故作思忖的道,“按照行价,想要这天空蓝的翡翠镯子,须付这个数的定金——”
说着,掌柜伸出五根手指。
双眼迸出老辣的光芒,就看两个年轻人的表现。
严雀也很直接,偏头看向了余斗,眨眨眼道:“大傻子,愣着干什么,给钱呐!”
“……”
余斗正老实巴交的捧着茶杯,突然反应过来,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瞅着对方的五根手指道:“这是多少?”
掌柜嘴角颤了颤,心里直犯嘀咕:该不会遇上傻子了吧?
这位姑娘生得花容月貌,端的是天人之姿,把小伙儿迷得神魂颠倒,还情有可原。不过珦玉阁也算名满天下,入了此处,当有些心理准备。
“五十万。”掌柜也不管两人关系如何,忽一咬牙,道出了定金数额。
面对二愣子,跟他说镯子品相,他也不懂。
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看你有没有钱!
“雾草,这么贵?”
余斗瞪大眼睛,当场被吓了一跳,连身子也坐直了些许。
掌柜龇着牙,脸上摆着几分苦笑,正想说几句客气宽慰之言,打发这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
熟料——
余斗刚刚说完“这么贵”,下一瞬便从海神虚戒里取出一堆灵光氤氲的宝石,整齐码放在了茶桌上:“掌柜的您点点,这是二十五块灵元玉。”
噗……
掌柜松懈的状态顿时紧绷,几乎呡进喉咙里的茶水当时便喷了出来,还好他自己以袖遮拦,才没有喷到两位尊贵的客人!
他有一星战骁的武境,在灵元玉出现的瞬间,便感到体内的战意灵元变得活跃。
充沛的天然灵元,让人感到由衷的喜悦、亲近。
而其纯粹的战意能量,则是让展柜惊诧不已——是灵元玉,真的是灵元玉!
一块灵元石,抵两千银宝。
一块灵元玉,抵两万!
二十五块灵元玉,正好五十万!
——
如此,珦玉阁的掌柜哪里还敢轻视?
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名年轻人看似没有战意灵元波动,不是他们未曾觉醒,而是武境太高,自己看不出来!
如此年轻,竟能让一星战骁看走眼,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掌柜暗自庆幸,亏是自己礼貌相待,若是得罪了二人,丢了一旦生意事小,得罪了他们被的势力,怕是要坑了整个珦玉阁!
……
双方细谈一番,初定了两套手镯头面的总价,约在六百万。
余斗虽然惊叹这些物件的昂贵价格,却也爽快的付了账。
心里计算:嘶,澜城一套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带阁楼,恐怕都不需要这个价!
不过,直到出了珦玉阁,余斗也未曾多问一句——横竖是自己媳妇儿,媳妇穿戴得好些,自己也有面子不是?
不过……
“余斗,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买这么贵的镯子、首饰?”严雀主动拉住他的手,言语中透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狡黠。
余斗笑道:“我还是想知道,咱们宵夜吃啥。”
“真是个呆子……”严雀莞尔,眼里透出些褒奖,显然对余斗在珦玉阁里的表现十分满意。
她含情脉脉的看了余斗一眼,又用视线在街边寻找着宵夜着落,嘴里道:“年初在你家时,我向院里的丫鬟打听到余夫人的手镯圈口,佩饰喜好……便想着在澜城的珦玉阁总店,定制一套作为礼物。”
“唉?”余斗惊得愣在原地?
严雀稍稍用力,拉着他继续向前:“你真以为我要戴镯子呀?剑柄磕着一回,镯子便碎了——那两套镯子头面,一套是送给令堂的礼物,另一套呀……是给你备着,到时候也好送我娘。我们在东莱岛得了些财物,该记得孝敬。”
“……”
余斗又是一愣,呆呆的看着严雀。
澜城灯火,交相辉映,让她看起来就像彩虹里最美的仙女。余斗不懂这些身外之物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严雀肯定懂。
她决定买,一定有她的道理。
“啊呀!好端端的,怎么眼睛还红了?”严雀见他木讷,嗔他一眼之后,指向街边的一家小食铺子,“我要吃酸汤面,闻着有酱肘子的香味儿,嗯,再加一份酱肘子!”
——
余斗曾经怨恨,认为天道不公,为何自己初入江湖,就要遭到“地狱开局”。
却又庆幸,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对自己照拂有加。
而跟自己定有娃娃亲的严雀,更是万中无一。
常常让余斗生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叹。
此刻发生的一切,又更让他坚定了这一点。
余斗抹了抹眼角,进了哪家小食店,对上前招呼的伙计吩咐道:“两份酸汤面,加两分酱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