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宗是清澜宗,清澜国是清澜国——以宗派护国,而非眼下的监国。”
余斗眼神微眯:“清澜国体如何,我不在乎,这算什么‘交代’?”
“……”王钦有些心急,他当然知道,余斗对清澜国怀有恨意。若非一些宗内长辈,严令不得对余家擅自动手,恐怕余斗的亲人,早已死在乱剑之下!
绕是如此,水月城还是发生了数起袭击事件。
亏是余斗请来了刀阁二老,才护得家族周全!
至于是谁动的手,谁是幕后主使……
王钦轻一咬牙,生怕余斗拂袖而去,之言道:“余公子已进论武前二,陛下拟封你为……靖安王,超一品,凌于百官之上!水月、流溪、花谷三城,皆是你的封地!”
“唔?”余斗尚未反应,秋玄清却惊喜道,“豆豆,他们居然给你封王!看样子大伙儿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嘛!”
说着,还冲王钦一哼:“算你们清澜国没有瞎了眼!”
“咳咳……”王钦不敢反驳,讪讪应声,“清月公主说得是——余公子已佩三国将印,恰才又击败王城,如此大才,我清澜国焉能错过?”
秋玄清欢心不已,看起来比余斗更高兴,她拉住严雀的手道:“雀儿雀儿,豆豆封了靖安王,你就是靖安王妃了!”
严雀亦有惊喜,不过对于清澜宗,仍旧留存警惕:“没那么容易的——说不定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呢?”
余斗恍然点头,对王钦一挑眉尖:“对啊,前阵子还处处针对,转身就给我封王,真当我稀罕呐?”
“如果有条件,一律免谈!”
“而且,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此事才有商量的余地!”
……
王钦心里苦,他还真的准备了一些“条件”,打算跟余斗说项。
这还没开口呢,就让这小子一口气怼了回来。
怎一个憋屈了得?
不过那些“条件”,也仅是一些劝慰之言,王钦心怀忐忑,问道:“不知余公子,有什么条件?”
余斗不假思索的摸了摸下巴,旋即正色道:“在梦魇之乱滥杀无辜者,酌情清算!复查当年冤情,确定苦主的,必须由清澜宗长老以上职务者登门抚慰,至少按县丞之礼,吊唁亡魂!”
说完,他两手一摊:“没了,能答应这个条件,咱就有的谈。不答应的话……”
余斗嘿嘿一笑,手上摆出不少物件。
王钦低头看去,顿时吓了个好歹——居然是叶、戴、烈、江、徐,五家的信物或者专用的信笺。
此外,还有一枚“古怪”的令牌,粗看一眼,便知来历非凡……
“我这就转告陛下。”王钦连忙点头,明知自己就在“清算”的范围之内,却也无可奈何。
当年的自己,和如今的王城一样,都是宗门利剑。
可是终有一日,剑锋顿挫,便会成为宗门的“伤疤”。
……
暂别了王钦,余斗不由长叹,虽不知前路如何,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可谓幸运。
至少,清澜宗放下了昔日的倨傲。
放在几年前,谁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多半会立即被扣上“忤逆之罪”,满门抄斩!
待王钦走得远了,秋玄清兴奋的笑起来:“豆豆,靖安王唉——啧啧啧,回头我也让父皇给你封个苦楼王什么,哼哼!”
“骷髅王吗?半夜好吓人。”余斗玩笑道,“鬼王前辈回去之后,你那边消停了吧?”
提及此事,秋玄清深感无奈,连连摇头:“说起来,你和顾清风都有责任。”
余斗惊得一愣:“这话说的,西荒太子贪恋皇权,跟我们哥俩有啥关系?”
“相公,还别说——”严雀相伴身侧,声音轻细,“你跟顾大哥送还墨崖刀,而鬼王前辈转手就把墨崖刀赐给了秋玄策,你想啊,他该多高兴?”
“嗯……”余斗端着下巴,仔细思忖,“肯定高兴坏了,甚至比顾大哥当初得到墨崖刀时更加兴奋!”
严雀接着道:“那就是了,秋玄策佩戴西荒神器,志得意满——好巧不巧,你又给了他攻城掠地的机会。”
“西荒铁骑踏入荆棘之地,占据了西侧荆棘岭数百里水源。秋玄策拥兵自重,企图联手玉荆国共谋天下,也是情有可原。”
余斗咧嘴讪笑:“好吧好吧,这么一论,我跟顾大哥确实有错。”
说着,往顾清风休息的房间张望一眼,探得对方正在安睡,故意朝着秋玄清拱手作揖:“我哥躺着呢,就由我代表咱们哥俩,向西荒国陪个不是。”
他一番装模作样,让秋玄清又气又笑。
“好啦豆豆,你跟我还道什么歉?”秋玄清调整一番心情,“三爷爷回去之后,我皇兄也主动回朝,交还兵权——在我四阶觉醒时,还给了我这个……”
说着,秋玄清像是在共享什么秘密,警惕的朝左右看了一眼。
她把手招了招,示意余斗、严雀靠近过来,三人一起围成一个圈子。
“呐,这个!”秋玄清从虚戒里取出一物,脸上满是得意。
“雾草?”余斗看得分明,一下没忍住,顿时口吐芬芳,“你哥真敢给,你也真敢要?雾草了个球的……”
秋玄清听他说得古怪,瞪眼道:“你个小豆子,怎么说话呢!皇兄给我的晋升贺礼,我当然敢收了,再说——我把雪烟刀给了你,一直也没功夫寻把趁手的佩刀。”
“这不,省事了!”秋玄清手指摩挲,对这件礼物十分喜欢。
严雀听得咯咯直笑:“玄清,这物件可是西荒神器,皇权象征……你皇兄送给你,你就只觉得‘省事’那么简单?”
秋玄清懒得多想,逢着余斗可能封王,倍感欢喜:“不然呢!”
恰在此时,忽然听得不远处“哐啷”一响。
一间净室的门被突然推开,某个浑身绷带的家伙踉跄而出,口中痴唤:“我闻到了,嗯,真他娘的香——在哪呢,在哪呢!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