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寻找老李的办法
“唉!非是晚辈自诩……”余斗扶额轻叹,“自打五岁觉醒,晚辈就霉运不断。头一回闯荡江湖,就被举国追杀。”
“就是这桃花运,有点挡不住。”余斗嘴上嘚瑟,眼神却很清澈,“不过师娘,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就是令爱的亲传弟子——这世间有多少桃花,都与我无关了。”
杜婆婆整理心绪,倒是并不关注余斗是否花心。
她盼盼的问道:“我的素素,现在哪里?”
余斗本想直言告知,不过心里斟酌,还是选择从头道来:“令爱在无为学院长大,嫁给同期同学岳战。”
“岳战来自《山字卷》护典岳家,现在亦为学院导师。”
“什么?”杜婆婆脸色一黑,“她嫁给了护典家族之人?”
余斗知其所想,也不开解,继续道:“老李前年已跟她父女相认,令爱与岳战育有两子,分别叫做岳空、岳明,现在都跟着老李游历修行。”
“这样……”
杜婆婆本想计较,不过听到夫君已跟女儿相认,且还带着两个外孙游历修行,心里亦觉释然。
毕竟……
六十多年前的事,跟两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换个思路去想,女儿嫁给岳家之人,反倒是劫难后的存身之道。
说是要揭穿阴谋、洗刷冤屈,可是杜婆婆心里明白,那比登天还难!
余斗看她稍稍宽心,接着道:“李素素是此次随行导师之一,此时就在银月城。”
“她……在银月城?”杜婆婆的眼中,再度浮现惊喜。
曾以为阴阳相隔的家人,居然离得如此之近?
她下意识往门口走出两步,却又顿住脚,踟蹰不前。
余斗淡笑道:“斗战神殿有强者进驻,现在不是你们见面的时机——当务之急,是设法找到老李。”
“等你们夫妻团圆,彼此有个依靠,再徐图后计。”
杜婆婆半转回身,凝眉思索了一阵,终于按捺住冲动,叹道:“你说的有理,得先找到我那苦命的夫君……”
余斗心里默叹:您被毁去容颜,落得终身残疾,还说老李命苦……那老小子在镜水湖畔天天钓鱼,说来清闲得很。
更命苦的,是您才对。
他无从安慰,只好轻声问道:“师娘可有办法,找到老李?”
杜婆婆听余斗说顺嘴了“老李”,对于他们的关系,心里自有评断。
点头道:“你还记得在我店里吃的蝴蝶豆花么?”
“当然!”余斗对此印象深刻,不禁竖起大拇指,“师娘的手艺,绝了!”
杜婆婆面露追忆,浑浊的眸子中,透出几分婉约:“当年夫君送我一支蝴蝶玉钗,作为定情之物。后来我们常去落星河畔的花海,去看那遍野蝶舞……”
说着,她视线抬起,看向余斗时,带着某种强烈的期望:“若你能够弄来一城彩蝶,再行放飞,我夫君他……他定会猜到我在此处!”
原来杜记豆花的招牌,本就是一种暗示。奈何老李远在东南大陆,根本无从听说。
“包在晚辈身上!”余斗得知“找回”老李的法子,顿时心花怒放。别说满城彩蝶,就是十城彩蝶,他也会想尽办法弄来!
——
事不宜迟,余斗也不久留,打算告辞。
杜婆婆稍显戏谑的笑道:“小娃子,刚才忘了告诉你——你在我这儿,已经躺了两天。东山城主徐啸为了找你,已经把月澜山脉犁了三遍。”
“无妨,无妨……”
余斗心里抽搐,脸上倒还镇定,“师娘手段高明,没让晚辈晕上十天半个月,已经是手下留情。至于东山城主什么的,晚辈自会应付。”
杜婆婆对他的观感颇好,相处片刻,便能猜到夫君为何对其中意。
这小家伙,与夫君当年的那位弟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就是不知……
“那你去吧——拿好你的刀!”杜婆婆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六十余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老身就在杜记豆花,等你的好消息。”
余斗接下雪烟——说来也怪,雪烟刀回到自己手中,又恢复了熠熠辉光。
收起失而复得的佩刀,正要推门而出,忽的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师娘为何见我一次,便知我与老李相识?”
杜婆婆缓缓一笑,言语中透出掩藏许久的倨傲:“因为你所使用的《藏神诀》,正是老身所创!练到极处,上蔽神庭、下遮黄泉——没有《藏神诀》,我早被七族之人从雪里挖出来戕害,也无法藏身于此……”
说着,她努力站直了跛脚,仿佛胸中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随时可能爆发:“你修行的《镇山河》,是我夫君战魂融合进阶法门——我们夫妻俩的毕生心血,都在你身上了!”
——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
躺了两天的柴房,位置并不隐秘,没有院墙隔离,往外走没几步,就是一条宽阔整洁的街道。
“我这师娘,还真是……”余斗驻足街畔,看向对面的庄严建筑,不由感叹,“艺高人胆大啊。”
因为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东山城的城主府!
这会儿还有许多强横的战意波动进进出出,俨然一片繁忙。
其中就有不少人在执行搜救任务,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苦苦找寻两日的目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出了那样的事,多少得打个招呼……”余斗不作他想,信步上前。
堪堪走过大半,忽有道道破空之声传来。
循声西眺,只见半空里落下一队身穿风标常服的年轻男女,瞧着年岁不大,却都习得飞行战技,武境高得吓人!
余斗岂敢挡路,两步往旁一拐,激灵的避让开去。
不过躺了两日,身子还虚,脚下有些拌蒜,当时拐了个踉跄。
那几名年轻人在城主府前落定身形,早把余斗的窘态看在眼里,多有倨傲轻哼者,对其不屑一顾。
为首者见状,却回眸扫视同伴,声音有些慵懒的道:“呐呐呐,少摆那种腔调!咱们突然落下,惊了路人,本就是你我不对。”
“徐浪那二货把咱们战队的名声败坏大半,如今是我带队,各位呐——都悠着点。”
此人剑眉星目,生得极是英俊,不过语调松垮,总带着些敷衍意味。
饶是如此,几名“犯事”的同伴不由一个哆嗦,不仅纷纷赔笑,还连忙拢向余斗——
“咳咳,这位兄台,刚才有所惊扰,险些让兄台跌倒,在下向兄台赔个不是。”
“兄台兄台,我看你脸色发白,额冒虚汗,没伤着吧?”
“……”
几人七嘴八舌,跟刚才倨傲的瞬间大相径庭,直把余斗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