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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十,途径清澜宗山门。
本该约战王城的顾清风,脸色有些古怪。
他在上层观景台寻着严雀道:“南宫妹子真是的,出趟远门还带着保镖——那俩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是个什么来路。”
“……”
严雀正看江景,有些出神。
愣了一会儿,才偏头应道:“唔……什么保镖?”
“嗐。”顾清风把手一摆,过来也不是要说保镖的事,转而道,“看看近了澜城,我想起一茬,必须要跟你说。”
严雀面色平静,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在她的心底激起波澜:“顾大哥请说。”
“嘶……”
顾清风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捱了数息,还是开口道:“之前咱不是看过嘛,飞鱼帮的人替豆豆装殓,穿的是无间地狱的服饰——两头风俗不同,咱是不是应该在到家之前,替豆豆换了清澜国的衣裳?”
“……”
严雀愣了愣,眼眉眨动数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死死捏着,直到拇指指甲,在食指末节刺出深深的血痕……
“也是。”
她轻轻吸气,故作轻松。
顾清风理解的笑了笑,就递出一枚虚戒,微叹道:“我都买好了,尺寸应该没问题,你……”
“我可以。”严雀很是倔强,甚至露出笑脸,“顾大哥不用担心。”
“行吧……”顾清风揣了揣手,示意道,“那我先下去,需要帮忙的话,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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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顶舱,严雀先铺出一张草席。
她犹豫一瞬,终是开启虚戒,摆出以前在野外常用的床榻。仔细的铺上垫被、床单,再放一个舒适的绿豆枕头。
“呼……”
严雀扫视一眼,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样,他躺着才会舒服吧。
又才强忍情绪,摸出来自诡面修罗的虚戒,使个虚戒法门,将里面的遗体取出,平稳悬在床榻之上。
“……”
纵然有过心理准备,可是面对没有呼吸的爱人,谁也无法保持冷静。
她身子发颤,微一咬牙,凭着强横的灵元之力,完美勾勒遗体轮廓,就使了个虚戒法门,轻轻念声:“换!”
眨眼间,遗体身上的衣服,被替换成挑选好的清澜锦绣。
严雀不忍多看,把遗体安置在床上,又连着床榻,一并收入虚戒之中。
正松口气,她的眼眉却忽的一怔。
“嗯?”
严雀眉心微蹙,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从虚戒里取出一双金丝步云履——那是遗体上被替换下来的,用料上乘、做工精细。其内里的鞋垫是白色,不过细看之下,两片鞋垫,都隐隐透着些笔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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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息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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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顶舱,忽然传出严雀难以置信,惊喜参半的声音:
“南宫,南宫!”
“顾大哥,顾大哥!”
“你们快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