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有时在想是不是二郎知晓夫君身亡的真相,不愿认她这个嫂嫂,不想见她,所以才躲起来。
她眸中某些情绪翻腾,唇角的笑意化为苦涩,却终是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恢复如常。
顾乐榆收枪走向胡瑶,“殿下,这果然是把好枪。”
“好枪配好将,它是你的了。”
“臣定让它锋芒再现。”
顾乐榆把枪交给护卫,笑意盎然的牵过胡瑶的手,“殿下,我们接下来是回临安还是去茳北?”
胡瑶看向廊外纷飞的大雪,“雪停,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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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下的晤镇,依旧人声鼎沸,热闹不凡。
客栈内,醒木一震,刚还有说有笑的食客瞬间静下来。
说书先生摇扇道:“上回说到朝中众臣得知长公主攻下崎城纷纷上奏,其中不乏言词激烈者,更有谏言者道长公主权势滔天,只恐来日之南魏,会是她之天下……”
此言一出,惹得食客们议论纷纷。
“长公主的权势确实有些太过了。”
“是啊,天下十三州多的是几国分一州的,独独咱们长公主一人独占一州,便是历代藩王与皇女也不曾有过如此殊荣。”
“你这话就错了,如此殊荣也只有长公主担的起,别忘了南魏自古立嫡立长,若非长公主当年主动和亲,现在又何止只有一州。”
“长公主如今也不止有州,她还有兵马,骠骑将军可是长公主的亲卫。”
“说的好听是亲卫,说的不好听不就是没名分的侍君嘛。”
“没名分的侍君?你这话未免太酸了。不说其他,就单说亲卫在朝为官这一点,已是前无古人。”
“长公主对骠骑将军的恩宠,怕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再宠,不还是得看着长公主在府内设南北两阁,在阁中养着幕僚与美人嘛。”
“我们这位长公主还真是男女不忌啊。”
“这有什么可奇的。”
食客们正说着,一书生站起身问道:“老先生,陛下是何反应?”
众人闻言,皆好奇地看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放下扇子,缓缓开口道:“陛下斥道言长公主谋反,不如言陛下谋反,并下令有敢以长公主事讪谤者,戮而杀之。”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更有极个别者想起之前听来的宫中秘事。
听说长公主出发崎城前,曾在陛下寝殿,与陛下发生争执不欢而散。
那日夜里,陛下发未束,只着寝衣闯了长公主的卧房。
直至第二日午时,陛下才从长公主处离开,连早朝都未上。
陛下无后无妃,又迟迟不肯选秀立后,只怕这其中有不为人知之事。
有人虽这么猜测,却无人敢多言,只默不作声的垂首听说书先生娓娓道来。
食客们听的全神贯注,全然未注意到刚进来的一行人。
胡瑶倒是没想到一进客栈,就听到说书先生在说她攻打崎城的事。
陈诺微微蹙眉,低声问道:“殿下可要让人处理?”
“不必。”
胡瑶并不在乎自己在外的声名。
与胡瑶而言,百姓们茶余饭后有闲心聊皇亲贵胄,世家门阀那些或真或假的事,就说明南魏国泰民安。
她闲闲的打量着眼前的客栈,觉得客栈内的布置有些眼熟,就听到有些激动又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