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接过手帕,佯装认真的看了一会,“正是这块,多谢太子殿下。”
金禧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是便好,吾也要多谢长公主殿下替吾寻回玉扳指。”
“太子殿下客气了。”
胡瑶吩咐侍女摆放好茶点,抬手邀金禧入座,“殿下用茶。”
金禧刚要坐下,身后的仆从就小声提醒道:“殿下,该回了。”
他虽有些无奈,但还是应了声,“嗯。”
他知仆从们在得知贵女身份是南魏长公主后,就不愿他与贵女有接触,而他之所以亲自来还手帕,亦非仆从们想的心慕之情。
金禧向胡瑶作揖道:“吾还有事,便不叨扰长公主殿下了。”
胡瑶眉眼含笑的看着金禧,“不叨扰。”
金禧转身的瞬间,只觉颈上一凉。
他的护卫在胡瑶拔剑的刹那准备护主,却因众寡悬殊被隐于各处的南魏护卫用武器扼制住。
一瞬间,除了金禧被吓到腿软跌坐在椅上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胡瑶执着剑,瞥了一眼回过神还要护主的元国众人,冷声道:“诸位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吓到本宫,本宫可不敢保证拿得稳剑。”
她深知元国与南魏不同,或者该说南魏与诸国不同,除南魏外的各国,皆是由男子承袭家业入仕经商,元国自然不例外。
如今元帝唯一的儿子,元国的太子在她手中,胡瑶自然信元国人不敢轻举妄动。
元国人确实如胡瑶所言,硬生生止了动作,闭了嘴,他们只能双眼紧盯着殿下脖颈处的剑。
胡瑶看向金禧,“殿下莫怕,本宫只是想问殿下几个问题,但又实在怕殿下扯谎,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殿下谅解。”
金禧慢慢冷静下来,“长、长公主想问什么?吾定如实告知。”
“殿下可知当年诸国攻梁时,立下的盟约条款?”
金禧瞳孔骤然一缩,似是猜到胡瑶要什么,如实道:“知道。”
胡瑶唇角若有若无勾起一抹笑,柔声道:“殿下可还记得条款中有一条是活抓梁国皇室宗亲必杀之?”
金禧不答反问道:“南魏当年并未攻梁,盟约之事与长公主有何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各国若知元国毁盟约,殿下说会如何?”
“吾不知长公主在说什么。”
“本宫是说当年被元国俘虏的梁国皇子还活着。”
金禧:“……”
元国人:!!!
胡瑶见金禧脸色发白,双手握紧椅子的扶手,眯了眯眼道:“玉真公主把人带来茳北,只怕是想在众人面前报当年梁国秋猎之仇吧。”
金禧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道:“不会的!”
话脱口而出的刹那,金禧就意识到他说错了。
他不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片刻缓缓抬眸看着胡瑶,“正如长公主所言,茳北确实破坏了盟……”
“殿下!”
金禧的贴身仆从忙出声打断。
“吾有分寸。”
“是。”
胡瑶敛眸并未多言,手却不自觉地握紧剑,“说下去。”
“当年谢璟,谢珹被俘。皇姐得知后便向父皇讨要了两人。父皇深知皇姐的性子,也就把人给了她。人送去没过多久,就如父皇所想传出两人的死讯。”
金禧不知是想起什么停了下来,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说下去。
“直至去年,吾临时起意去公主府,无意撞见早就死了的谢珹。吾那时才知当年二人的死讯是假,死的从来只有谢璟。谢珹被皇姐藏了,吾与父皇都被她瞒了。”
伴随着金禧的声音,胡瑶只觉耳畔嗡嗡作响,握剑的手微颤了一下。
谢珹。
死的是谢璟,不是谢珹。
谢珹活着。
他还活着!
胡瑶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故作随意的问道:“殿下此言是要舍玉真公主一人保全元国?”
“有国方有公主。”金禧垂眸看向抵在颈上的剑,“只是……长公主殿下并未将此事告知他人又落下锦帕邀吾来作客,想必长公主殿下是另有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