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过同闻氏过日子吗?”虞娇娇不咸不淡的反问。
赵元璟烦躁的阖起眸子,他最不愿虞娇娇提及的女人,就是闻庶人。
他早些年险些栽进闻氏布的情网,如果不是女皇留有遗诏,闻家没有露出马脚,闻庶人自己不作死,他会养她至善终。
伤害虞家和虞娇娇的时候,他如何没有想过?
那是他心底不堪的隐秘,他谁都不愿意说。
“能不提她了吗?”
虞娇娇了然,右手放在小腹上,无声的躺着想心事。
许久得不到她的回应,赵元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许是气到了她,憋闷的解释。
“我没有对她动过心,只是出于当时局势的考虑。”
把闻家从段家一系拆出来,就能瓦解段家一部分势力,迅速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母后不会心中难平,裴家也不能膨胀至此。
那个七夕。
他知道虞娇娇期望的是什么,也猜出她做了对他好的安排。
但他依旧选择了闻氏。
那夜,他知道闻家会逼他圆房,向他要个孩子,他也决定了要自己上。
可他出宫前,去看虞娇娇,她醒着,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不肯看他一眼。
他猜不出,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那时,他与虞家的误会还没有完全解开,又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因女皇临终前的嘱托,对她又爱又怕。
段允贤为爱鼎力助她,兖国公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全力护虞家,段家一系,高祖旧臣,女皇留给他的人,全都支持她。
那是大半个朝堂,不止闻家渺小,就连他这个新君,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要保护家人,如何能做傀儡?
一个不涉朝堂,被打压到快倾覆的虞家,还能得到那么多官员的拥护,试问谁不害怕?
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自己当时的选择没有不对。
如果他的枕边人是闻氏,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宠幸妃嫔,轻而易举的平衡朝堂和后宫。
母后和裴家不会闹出这么多事,闻氏在他手里也翻不出浪花。
“我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你。”
他不是没有捷径可以走,但他对虞娇娇下不了杀手,也狠不下心肠。
她吃了那么多苦,才艰难的活下来。
他想她安安稳稳,轻松愉快的活着。
她知道他的难,选择诈死离开。
还顺手折腾去闻氏半条命,让他省去谋划,可以随意拿捏她。
她潇潇洒洒的放手,他再也不用害怕她。
可又后悔没有保护好她,庆幸她还活着,他还有机会追求她。
“你不敢。”虞娇娇心里有气,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不敢提及的龌龊不堪。
他敢取走她的命,不仅他活不成,他想护着的家人,全部都得死。
不用蜀国出手,段允贤就能将他的皇位掀翻。
只要她还活着,他敢明目张胆的爱别人,与别人共享胜利的果实,她虞娇娇必会让他的边境再无安宁,国土都充进蜀国。
“刺完我,舒坦了?”赵元璟将水撩的哗哗响,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懒懒趴在池子边上,朝她弹水珠。
虞娇娇不理睬他,他又巴巴的追着她问话。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
“没有兴趣知道。”虞娇娇催他,“洗完就出来。”
赵元璟听话的从池子里出来,也不去擦身上的水珠,湿淋淋的裹上长袍,光脚行至矮榻边。
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脑子一根筋的货,借刀杀人会不会?”
虞娇娇:“……”
“现在还认为是我不敢?”赵元璟凝视着她傻愣愣的表情,发出一声轻嗤,“别把夫君对你的爱,当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