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跟柠柠还在里面。”
“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苏皖?”
这层窗户纸,她一直迂迂回回的试探,从未像今天这样用质问的语气。
厉时航敛了寒眸,锋薄的唇动了动,语气冰冷而陌生:“妍心,那是三条人命。”
傅妍心浑身一震,手何时松了都不知道。
看着他冲向火里的背影,记忆突然就被拉回了五年前。
昏暗奢靡的包厢里。
男人散漫的靠在沙发上,姿态矜贵而慵懒。
跪在面前的是个被废了双手的男人,浑身是血,惊恐又绝望的说着自己的惨境,祈求他能放自己一马
男人眼睑下坠,凝视着蝼蚁般的他,薄唇冷冷上牵。
冷酷又无情。
“父母车祸,妻儿坠海,一家死了个干净,你倒是命硬。”
这话听的中年男人脸色一白,眼底尽是难堪,可求生的欲,望却只增不减。
“厉总,我已经家破人亡了,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一条生路吧?”
“与我何干?”
厉时航依旧面无表情,湛黑的寒眸中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中年男人绝望之下崩溃暴怒,愤恨的指责:“厉时航,你简直不是人是魔鬼,我一家四口命都没了,你还要逼死我吗?”
“好,我如你所愿,今儿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说完,真就一头往他面前的茶几上撞。
好在付川眼疾手快,按住了人:“老实点。”
只见厉时航终于收起了懒散的长腿,黑暗中那张寒意陡峭的俊脸移到了光亮下。
“四份全额保险全款付清,破产清零的次日你父母妻儿四条人命全没了,是巧合吗?”
这话一出,中年男人瞬间脸色惨白,肩膀没了支撑耷拉下来,彻底失去了斗志。
“想死离远些。”
“别脏了我的地。”
厉时航冷淡的丢下这句话后便没了动静。
中年男人则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包厢。
可随后。
尖叫声划破长空——
那中年男人跳楼了,就在厉时航所在包厢的落地窗外,那双赤红怨毒的眼神,直到今天傅妍心依旧觉得历历在目。
那是她第一次闯进他的视线,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南城的天,是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她不害怕他,甚至觉得高兴。
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可是现在——
曾经视人命为草芥的人,现在却高谈生命。
即便他不肯承认,也改变不了他对苏皖特别的事实。
傅妍心眸中的失望逐渐化为冷漠,看着火势冲天的游轮,低声呢喃:“时航,你终究要对我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