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和江清蓝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欠揍。原野踹他一脚；
“想得糖尿病是吧！”
韦铎哈哈乐，不作妖了，按照上次江清蓝给买的，一样来了一份。大家都挑了自己喜欢的点心，打包带走。属韦铎挑的最多。江清蓝和原野争着去结账，韦铎抱住江清蓝，让他动弹不得，原野胜出。结果，栾朗趁他俩争抢，已经付好了钱。
韦铎被逗得哈哈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韦铎吃原野的，喝原野的，住原野的，工资卡都在原野那里，压根儿就没有主动付账的意识。
回到局里，时间刚过去半个小时，大家洗了手，白雪给每个人倒了热茶。点心还是配着热茶好吃。
韦铎像个啄木鸟精一样，坐在原野的桌子上，把自己挑的点心，每样都咬了一口，就不吃了。原野也不嫌弃，吃韦铎吃过的。众人撇嘴，韦铎被原野惯得，都没个样子了。
韦铎接过原野递给自己的杯子，小口喝着花果茶：
“天哥，蓝蓝哥，我今天买的，都是你俩上次买给我的点心，味道都和上次不一样了。”
“有吗？”果拾绿咬了一口点心。
“没有吧。”白雪咬了一口点心。
“我吃着，还和上次一样吧。”萧一也咬了一口。
韦铎明亮的眼睛，看着江清蓝和万里天：
“万哥、江哥，你们确定，重新开业，店里没换人吗？”
“嗯。”
“嗯。”
韦铎又喝了一口花果茶，热水把他红嫩的嘴唇，烫得红艳艳的，一双大眼睛像黑曜石般光彩照人，面庞白皙，山根高挺，乌黑柔软的黑发，垂在肩头，是台湾电视剧里，标准的一枚花美男造型。
“天哥，蓝蓝哥，我肯定，这家店里，不仅蝴蝶酥的味道变了，其他的糕点，跟我一星期之前吃到的口味，也不一样了。”
大家听韦铎这样说，一时肃然。娇气的韦铎，可是堪比电脑，拥有强大的记忆力。人家相当于一座小型移动图书馆。相较于他的大脑记忆，人家的味蕾记忆，同样不容小觑。
果拾绿：
“这家店，刚开业，无缘无故，就停业一周。一周后开业了，点心的口味，据韦铎说，又有了微妙不同。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厨师做的蝴蝶酥，也有一千种味道。味道变了，厨师却没有换，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周，厨师是生病了？所以味觉也改变了，做的点心味道也不一样了？”
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第一天从业。他们习惯了从最坏之处去推想。习惯了，抓住每一处蛛丝马迹。
万里天发声：
“大家先吃饭。吃完饭，白雪，你去联系一下好吃点心店所在的派出所，询问一下。”
下午，派出所反馈：
点心局的法人，没有变。营业员，没有变。店里只有夫妻二人。
下了班，万里天和江清蓝又去了一次点心局。男店主，靠在点心局外墙上，正在吸烟。他的皮肤极白。男人靠在墙上，冷丁一看，就像一个假人，上一次，万里天没有在他身上闻到烟味，也没有发现他的肤色这么白。
江清蓝注意观察着女店主，她热情周到，送往迎来，就是普通店家的模样，不见反常。
第二天早上，韦铎照例哭哭唧唧想赖床。原野不妥协，三下五除二给韦铎穿好衣服，让韦铎自己去洗漱。自己把早餐端到桌上。韦铎跟着原野，也住郊区，每天呢，道远加塞车，早早就得出发。韦铎娇气，早上不爱起，不爱起就吃不上饭，原野自己吃过了，韦铎那份，就得给他带着，要么在车上吃，要么到单位吃。但现在天凉了，饭菜到单位也凉了。所以，原野不再默许韦铎赖床，逼着他早起一小时，吃好早饭，再去单位。
韦铎洗漱好，坐到桌子前，开始吃早餐。原野左手搂住韦铎肩膀，把韦铎圈在怀里，右手递给韦铎一杯蔬菜水果混合汁。那样一大杯黏糊糊的深绿色液体，看着就难喝。
韦铎不肯喝：
“你今天多放了胡萝卜，别以为我闻不出来，我不要吃胡萝卜。”
原野左手分开韦铎红嫩嫩的嘴唇，把蔬菜水果混合汁杯口，放到他齿边：
“以后，你模仿《舌尖上的中国》，拍一部《舌尖上的韦铎》吧。快喝！胡萝卜有营养，不准挑食。”
韦铎左右晃头，不肯就范：
“那是，我吃过一次的味道，都能记住！尤其是好吃的东西，我记得可牢啦！今天晚上，我还要吃凉菜。要比昨晚上多加一勺，在山姆买的丘比芝麻酱。”他一张嘴说话，原野趁机把混合果蔬汁喂给他喝了。喂完，韦铎仰脸，乖乖等着原野给自己擦嘴。
没等来心相印纸巾，原野把韦铎一把抱到腿上，亲自用嘴给他擦的。韦铎被亲得哈哈乐，在原野怀里扭着身子：
“你自己喝的蔬菜水果混合果汁里，有苹果、蓝莓、草莓、芒果、卷心菜、西红柿、胡萝卜、黄瓜、芹菜。我说对了吗？”
原野装腔作势去咬韦铎：
“我给你这舌头吃了吧，您这舌头也忒毒辣啦！”
闹了一会儿，原野拉着韦铎一起去洗手间，刷今天早上的第二遍牙。
到了单位，江清蓝和万里天也来了。这俩也住郊区，离单位也远，怕路上堵车，所以，每天也都得早来。韦铎朝江清蓝和韦铎乖乖问了好，照例挤挤挨挨坐在原野桌子上。办公室明明有待客的沙发和茶几，人家陆尊来了，上官玉睿来了，都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栾朗和凌寒。这韦铎，人高马大，每次来，偏偏就爱挤坐到原野面前的桌子上，晃悠着长腿，一点儿样子也没有。都是被原野惯的啊，惯的。
万里天和江清蓝，把昨晚又去了一趟点心局，新的发现说了：
“白雪，再联系一下好吃点心局的属地派出所，请他们把好吃点心局店主的身份证传过来。小果，萧一，你俩按照身份证，到咱们系统的人口网，查一下这两个人，看看信息对得上不。”
查询的结果，身份证和照片都能对得上。都是本人。
女士叫陈碧琼，男士叫杨磊。这两个人是夫妻。
万里天：
“白雪，把两人的身份证，传真给这两个人老家的当地派出所，再请他们确认一下。”
查询的结果，身份证和照片都能对得上。都是本人。
女士叫陈碧琼，男士叫杨磊。这两个人是夫妻。
果拾绿：
“小韦铎，你的舌头失灵了。”
万里天：
“保险起见，还是请他们夫妻二人，到局里来协助调查吧。”
第一次见面，男女店主都戴着口罩。这可以理解，饮食行业，需要讲究卫生。那一次，江清蓝只看到了他们的眼睛。江清蓝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店主，是的，眼睛的样子是对的。再看看女店主，是的，眼睛的样子也是对的。
再跟他们说了几句话，是的，嗓音也对上了。他们说的是川普。
万里天也看着店主。第一次见面，他也只是看到了二人的眼睛。这一次，二人摘下了口罩，他发现，男士极白。这一点，他第四次去点心店的时候才发现。即便戴着口罩，还是会有额头到眼睑的皮肤展现出来，这样的肤色特点，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自己忽略。
“警察同志，您问我们为什么刚刚开业，就休息了一周啊，我们出去玩了几天。”
“您说蝴蝶酥的味道，为什么和过去有一点不一样啊？可能和原材料有关。”
送走了二人，众人分析案情。
果拾绿：
“本来，我没怀疑他们，但是他们一解释，我觉得吧，他俩巨可疑。第一，刚开业几天，就出去散心，这心得多大啊。房租水电，这都是钱啊，不抓紧挣钱回本，却出去散心，不合情理。哪怕撒谎说，回老家了，家里有急事，也行啊。第二，这可是加盟连锁店，点心的配方和配料，都有严格规定的，统一进货的，他竟然说，是原料的锅。”
江清蓝：
“上一次我们没有查这两个人的社会关系，我觉得，韦铎没有说错，这个男店主，和我第一次见到的男店主，不是同一个人。”
万里天：
“栾朗，白雪，去一趟交通局，查一下这两个人，前几天去了哪里。萧一、小果，请他们老家的当地派出所，去走访一下两个人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栾朗和白雪在交通局呆了半天，查到了这两个人去了去五花山，在那里呆了几天。现在是秋天，五花山秋色浪漫，的确值得一看。
他们把视频分几部分，拷贝下来，发到了群里。视频里，男女店主，全程都戴着口罩和帽子。
原野：
“万哥，江哥，你们看，这是进五花山之前，男店主坐在驾驶位上，他双手的肤色，是古铜色的；这是出了五花山，男店主坐在驾驶位上，他双手的肤色，肤色极白。”
白雪：
“如果从白到黑可以理解，晒得嘛。但是逆过来，就不可思议了。”
这时，二人老家派出所的协查报告，也传真过来了：
“陈碧琼和杨磊是职高同学，学习的都是糕点制作专业。杨磊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杨晶。和他们上的是同一所职高，学习的也是糕点制作专业。杨晶和陈碧琼是一对。毕业后，三个人四处打工，今年春天，因为老板意图对陈碧琼不轨，杨晶伤人致死，负案潜逃，至今也没有归案。后来，陈碧琼和杨磊今年夏天结了婚，落脚s市，加盟了这家蛋糕连锁店。”
一周前，五花山也开了一家，好吃点心局加盟连锁店。秋天，这里游客多，好吃点心局的生意很火爆。而且，老板十分能干，一个人制作、销售，也不见疲色。
几位打扮光鲜的游客走了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挺好看的小伙子，一进来，就嚷着，让另一个也挺好看的小伙子，给买蝴蝶酥。买到了，就迫不及待地拆开，吃了起来：
“好吃哎，蓝哥，这就是你第一次买给我的，蝴蝶酥的味道。”
老板好奇：
“小哥儿，您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的蝴蝶酥，是在哪里啊？”
在两位帅哥身后，又走出一位帅哥，应该就是那位蓝哥了：
“杨磊，就是你在我家附近开的，好吃点心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