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还是迟一步。
马蹄踩着冷月进入外城门时被守城士兵拦住,即便有秦塬的身份作保,守城的士兵也不敢轻易松口放人,只道要等圣上口谕。
可着人往皇宫交差复命也要时辰。
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秦塬哪里能等?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都想拿自己的腿肉当口粮了。不得已下季越给守城士兵留下口信,带着人到最近的酒楼里用膳。
戌时一刻,正经酒楼饭馆早已闭店,只剩下几家寻欢作乐的小楼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摇骰子的行酒令的热闹异常,在寂静的夜晚中撕裂开一道不同寻常的口子。
人生第一次被拉到玩乐场所的秦塬顾不上礼仪二字,迎着一堆抛砸来香囊与巾帕,面不改色、风卷残云地扫荡饭桌上的热食。直到填饱肚子,昏昏欲睡间才勉强思考皇子进青楼和皇子带着未婚妻一起进青楼,哪一个更疯狂些。
“你真大胆!”美美打了个饱嗝,秦塬满足地半眯起眼,“要是让陈御史知道咱俩进花楼吃酒,不把人骂到羞愤掩面都对不起他铁嘴的名头。”
当朝官员禁止狎妓,一旦被发现进入花楼轻则罚银重则丢官帽,在铁律约束下京城官场风气为之一正,大改先皇时期官员频繁进入娱乐场所,大兴酒宴嫖娼狎妓恶习。
负责监督官员狎妓行为的便是御史,这位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臭的陈御史,凭借一口死咬人不偿命的铁牙,成功在秦塬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我那个堂兄,”秦塬啧啧嫌弃,“府上小官管不住下半身,找了个暗娼逍遥快活。”
“自以为天衣无缝,哪知这个暗娼口子早被盯上,当场抓个人赃并获。”
对簿公堂时秦达帮手下人遮掩,被御史陈淋当场揭穿,秦小世子的岳父丝毫不顾及女婿颜面,当堂质疑秦达参与嫖娼,没脸没皮地为自己同鞋兄弟求情。
一番话下来气得秦达脸色发青,几天没吃下饭,同陈纯的夫妻关系也受到影响,上山拜寺庙途中越吵越凶,终究不欢而散劳燕分飞。
“你怎么不说话?”
自己好心分享八卦,对面人却是根不做声的木头,秦塬不悦拉下脸,在宫里一呼百应的三皇子第一次遭如此冷落,即便是救命恩人,也不能仗着身份施行冷暴力吧!
还没成婚就这样欺负虐待,来日结成夫妻不更得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