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跟在周序砚身后进去,虽然听周序砚说了那么多,但她当下人还在状况外,比对盛家的仇恨她现在只觉得无措。
绕过蜿蜒小道,走进一间客堂,一位穿着浅灰色唐装的老者缓缓朝他们转头看来。
周序砚走近,礼貌颔首,“唐爷爷。”
盛念望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老人的脸呆住,虽然他脸部满是皱纹,但五官却很立体,眼神坚定矍铄。
“念念,叫外祖父。”周序砚在旁边提醒她。
盛念转头看向周序砚,抿了抿唇,又朝老人看去,片刻后才从嘴里挤出外祖父几个字。
唐老爷子看了他们一眼,手一抬,转身往里走,“坐下说。”
几人坐在茶室里,这位外祖父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见她,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就连眼神多是停留在周序砚身上。
周序砚给他沏茶,做足了礼仪,对方始终不咸不淡。
那位妇人走过来,“老爷,花茶酥已经备好了。”
这时,唐老爷子才抬眸看了盛念一眼,周序砚察觉到,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
“让陈姨带你去尝尝,那是只有在这才能吃到的正宗非遗点心。”
盛念不自然地朝唐老爷子看去,他没说话,她怯怯起身,跟着陈姨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周序砚跟唐老爷子,周序砚忽地轻笑,“还臭着脸?不喜欢我可就带回去了啊。”
唐老爷子那面具似的冷脸倏地碎掉,蹙眉,茶杯砰地放在桌上,“谁让你带回去的?”
“哎呀。”周序砚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可惜,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啪——
唐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震翻,茶水溅了一地。
“你个臭小子,谁同意你这么做了?”
“唐阿姨。”周序砚看着老爷子,说得理直气壮。
唐老爷子被他一句话噎住,当初唐静娴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后来发生意外,也就没谁当真了。
他叹了口气,或许是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女儿,感到伤怀。
周序砚看他面色沉了下去,“行了,你再置气,跟她也没关系,她比谁都无辜。”
是了,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拿盛东城的所作所为放在她身上,又谈何公平。
“入谱这件事你看着办,找个时间我带她回来,别再给她脸色看了。”
虽这么多年过去,看上去老爷子跟正常人无异,但心里那伤就从来没愈合过,还跟二十年前一样,千疮百孔。
现在女儿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已经回来了,他该对那件事做个了结了。
周序砚扶起他拍倒的杯子,擦干桌上的茶渍,嗓音散漫,“要我们留下来陪你吃顿饭么?”
唐老爷子压着眉头,狠狠地朝他瞪过去,“你说呢?你都把我唯一的血脉薅了,以后可是要做我唐家孙女婿的人。”
“现在已经是了。”周序砚嘴角噙笑,朝他看去,从口袋里拿起两个红色的本本,放在桌上,推到老爷子面前,“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