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耳边羸弱的呜咽,他才转头,对上盛念满是惊恐的双眼。
他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下,迈动步子,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走,我们走。”
盛念被他搂着肩,往外走,不停地回头看。
她想告诉周序砚,李嘉懿还没有出来,但她明白,周序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他和她一样亲眼目睹了所有的过程。
但他无能为力,他救不了李嘉懿。
盛念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深夜温度很低,她和周序砚相互搀扶着走了许久,四周是荒芜的废墟,看不到一个人影。
周序砚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浸湿了身前的衣裳,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嘴唇干裂。
盛念忍着哭声,不敢让他听到,如果可以交换,她多么希望受伤的是她。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驶来几辆越野,稳稳地停在他们旁边,为首下车的是肖特助。
肖特助被眼前的状况惊了下,“老板!”
“快救救他,他中枪了,流了好多血……”盛念哽咽着,用祈求的语气。
肖特助扶住周序砚,周序砚抬眸看了他一眼,肖特助会意,对盛念说:“太太,我们得先去医院。”
盛念被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拉住,她有些慌张,伸手去拉周序砚,“我不能跟他一起吗?”
“老板的伤很严重,附近的医院处理不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盛念一听,停在空中的手顿住,缓缓落到身侧。
是,肖白说的没错,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得去专业的医院治疗。
周序砚气息不太稳,还是努力撑起身子对她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盛念看着他被肖特助带走,而她被带上了另一辆车。
再次醒来,盛念睁眼看到满屋的白色,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是空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忆一点一点呈现出来。
李嘉懿在火海里没出来!周序砚中了枪!
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生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
“盛小姐,您醒了?请问身体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盛念循声望去,是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她愣了半秒,那警服是港区的。
“周序砚呢?”她攀住旁边的柜子,想要起来,警长见状连忙扶住她,她又问:“李嘉懿怎么样了?”
警长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问:“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序砚呢?他在哪?”她抓住他的衣袖,红着眼眶问。
“他的子弹取出来了,不过伤得有些严重,目前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生命无大碍。”
盛念松了口气,又立马顿住,出了重症监护室,他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
“我躺了多久?”
警长看着她,眉宇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忍,“八天。”
她不停地眨着眼睛,无法接受自己已经躺了八天的事实,她明明只是睡了一觉。
“您的血液里有AOE物质,致使您陷入了长期昏迷,而且你颈部的伤……恐怕日后皮肤无法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