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脱口而出,她自己先清醒,逐渐冷静下来。
他们的心情其实一样,都不想再累及彼此,这不能怪他,当初那通电话里就说好了,而今晚先越界的人是她。
盛念整个人因为情绪汹涌止不住地颤抖,抓住他放在脸颊上的手放下,退后两步,沉重地闷着声说:“不是,我不是在怪你,其实,这几年我听不到你的消息,看不见你人,我已经快要习惯那样生活了,我其实、其实……”
垂下头,压着浅浅的哭腔,她其实一点都忘不掉他。
周序砚听着她略微嘶哑的哭声,胸腔堵得慌,彻底明白过来,只要她在他面前,所有的约定克制都是虚谈。
越是压抑,他越是能感觉到情感的轰烈。
周序砚靠近一步,抬手再次摸到她的脸,让她抬起头看他。
盛念内心复杂又很纠结,不知要用哪种心态面对他,抽噎着,别过脸不去看他。
他的指腹在她脸上轻抚,喉咙滚动着灼人的烫,嗓音低沉,每个字句都说得很慢,仿佛要她一字不落地听清楚。
“可我习惯不了,我无法适应没有你的日子,每日每夜心脏都如同被虫蚁蚕食。”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我很后悔,让你遭受这一切,原本你可以比现在更好……”
盛念眼睫轻颤,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至他的指尖,用哭哑的嗓子说:“但我不后悔,我没有后悔过喜欢上这个骗我的男人,从来都没有。”
周序砚心猛地戳疼了,他卸下伪装,放弃抵抗,甘愿沉沦于她的温情之中,缓缓低下头,去吻她脸颊的泪痕。
“我预料不见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念念。”他的热息扑洒在她的眼前,“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他的语气很沉稳,仿佛站在教堂里虔诚的信徒那般恳切。
盛念心跳重了下,又虚着。
心神不安间,听到他在耳边低哑得不像话的嗓音,“你还要不要跟我好?”
他问得很小心,好像是怕她说不要,但分明又清楚,她不会拒绝他。
盛念匀长缓慢地呼吸着,从他话里明白过来,她破涕笑了,又觉得恼怒,心里还有气,朝他胸口砸了一拳。
“周序砚……”
她柔美的声音叫他的名字,拖着撒娇的尾音,跟四年前一样,那瞬间让周序砚切切实实感到眼前的真实性。
无论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甘愿承受。
“你说过,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她一下下拍打他,嗔声怪他,“我没后悔,是你后悔了。”
周序砚目光深邃,轻轻笑了。
“是。”他嗓音很低,“但我不想你离开。”
手撩过她的头发到身后,露出白皙的脖颈,他埋头,还没有凑下去,借着月光看到她耳下的伤疤。
白皙的凹凸不平的伤疤上刺了朵小粉兔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