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电话号码，没存名字。

连着几个六，苏雅燃觉得还挺眼熟。

这样的号码自然不是推销或骚扰电话。

苏雅燃举着电话让汪霖看：“哥，这谁的电话？认识吗？”

汪霖：“你大舅的，你接，问他什么事儿，开免提。”

苏雅燃恍然大悟，怪不得号码看着眼熟，乖觉地接通了电话听话照做：“舅舅，我是燃燃，我哥在开车。我免提开着了，有事您说，他听得见。”

电话对面的人愣了一瞬，才问道：“燃燃？你们现在在哪？”

语气不如意料之中的热络，反而异常地严肃。

这不正常。

从小到大，舅舅对她一向宠溺，哪回见了她都是笑眯眯的热情模样。

苏雅燃脸上挂着的笑意骤然消失：“郊区这边，正在回市里的路上。”

苏雅燃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使得她都不敢主动多问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希望舅舅接下来的话能说“没事，你们在一起正好，回来吃个饭，看看你外公”，这样才能打败她心里那团恐惧的不安。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如你所期望的方向那样去发展。

汪宏松言明重点：“汪霖你现在往军区总医院来，你弟弟出事了。燃燃要没事也一起过来。”

汪霖是这一辈的老大，平常下面的堂弟表弟都会称作为弟弟。听到这里他其实已经猜到说的是谁了，但就是想得到确定的答案。

“哪个弟弟？”

汪宏松：“汪彬。”

苏雅燃的心倏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没得到这个确切的坏消息前，苏雅燃的脑海里闪过好几种糟糕的负面猜测，她第一感觉是外公如何了，是突发疾病了，或是不小心摔倒了。

万万没想到，是二哥汪彬出事了。

汪霖估算了一个保守的时间，对着电话说道：“知道了，二十分钟内到。见面再说。”

对面也很果决，听到后电话就挂断了。

汪霖沉默地将车速提升到了限速边缘，车载导航“您已超速”的提醒语音不断地在封闭的车内重复着。

苏雅燃忍不住开了口：“哥，你别急，二哥会没事的。”

汪霖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嗯。”

视线也始终专注地看着路况。

随即又不紧不慢地加了句：“今天东西应该是买不成了。”

苏雅燃：“……”

沉默了足足五秒：“哥，这时候还操心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我看起来像缺心眼儿的冷血动物吗？”

汪霖：“好吧，你不像。”

好在军区总医院没在市中心，否则堵车加上等红绿灯都能将人的耐心磨平。

汪霖停好车，匆忙地边往里走边拨通了电话：“爸，我到医院了，你在哪？”

苏雅燃紧紧跟在汪霖的身后，见电话挂断才问：“在哪？”

汪霖：“住院部，二十三楼，七号手术室。”

苏雅燃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