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帐中将官云集,一副将名叫张道瀛,说道:“大人,广州乃千年老城,城坚难攻,且此番伪明必然有所防备,不如先扫荡周边各县城,以围代攻。”
“不可”,另一副将阎可义道:“广州临海,水路四通八达,围得了地上还围得了海上?”
“那另遣一水军可否?施福、施郎那儿不是有船吗?”
佟养甲摇头否定:“郑芝龙虽降,但船只大都还在福州漳州,现在手里的船只远远不够封堵海路。而且不能再等了。”
“大人”,副将张友德忽然道:“属下此前见过广州城墙。那城墙多年未曾修缮,大小缺口甚多,尤其东侧城墙有一巨大裂口。若是能调来红衣大炮,想必轰破城墙不是难事。”
这张友德便是之前随李成栋去的部将之一,他看到的缺口就是东墙上那个大豁口。
至于为什么没有修,因为朱由榔把烧出来的所有水泥都去做他那个断龙石了。当时明军用了诱敌入城之计,也就赌了一把对面清军不会拿大炮轰城,万幸李成栋只带了轻骑兵,不然还颇为危险。
佟养甲一听觉得有理,随即又问道:“广州周边防御如何?”
张友德回道:“据斥候哨探来报,伪明已收缩兵力,自从化、增城、南海卫一线,东边已未见伪明军队踪迹。”
“甚好!”佟养甲道:“那调红衣大炮四门,以船只运到中堂(今东莞广州交界处,明时为一江心岛)。那里离广州城几十里地,届时再以人力搬运。若伪明避战不出,甚至可以直抵广州城下。”
说完佟养甲起身,将书案一捶:“本将已有定计,诸将听令!”帐中各位副将总兵顿时一凛。
“今次进攻广州,着本部兵马四千,郑芝龙旧部六千,总计战兵一万,海船十艘运送兵粮、炮、药,本地征发辅兵两万。”
“本将亲自出征,副将张道瀛、阎可义、新委南雄副将李仰臣、董方策、张友德,韶州总兵叶成恩、副将杨友贤、王庆甫均随本将一同出发。”
“伪明刚获小胜,定然居功自满,陆路先诱敌出击,歼灭之后顺势攻城,务求一举成功!”
“遵令!”
乍一看,这定个计划就先预估要全歼对方一只部队,未免过于托大。但佟养甲此举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南明弘光以来,清军所到之处,哪里的明军不是望风而降、丢盔弃甲?
朱由榔也在头疼这个事情,虽然刚用计策小胜一场,但正面战场可没这么多花里胡哨。
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jī)胜。”
翻译成朱由榔能理解的语言就是:“正面抗线,绕后切奶”。可这大明官军几年来一败再败,早就吓破了胆子。正面抗线大概是扛不住的,还要找一只部队钻草丛、过河道去绕后切掉奶妈和脆皮ADC?那更是痴心妄想。
再说了,孤城不守,缩进城里拿城墙硬抗那是最笨的办法。可广东的其他官军能不能打?民间的义军都在哪里?最让人头疼的是,要是拖久了,那来的可就不仅仅是佟养甲之流,而是孔友德的正规主力部队。
“啊,脑壳痛”,朱由榔吐了一口浊气,在书房里来了个葛优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