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文静驾驭云团,带着小筝向后山飞去,起初还以为转眼便到,谁知行出十余里地,翻过了两条山岭,小筝仍要她继续向前。
倘若换了其他人,心中已然起疑,但寒文静不谙世事,甚少机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驾云飞了近三十里,才被小筝叫停。
小筝自打离了沐皓天,便喜爱黏着寒文静,时常说话逗她开心,这时紧紧拉住她的手,指道:
“寒姐姐你瞧,便是那儿了,咱们下去罢。”
寒文静向下望了一眼,见一处山头树木繁茂,云蒸雾绕,隐约还可以见到泉水反映出闪闪的光,便即按落云头,降到了林子边缘。
落地只见一条窄窄的山路,直通向山林里面,小筝拉着寒文静的手,亦步亦趋沿路而走。
入林后,果然觉得气温上升,湿气浓重。
越往里走,越是觉得炎热、湿润,不一时,两人衣上便沾染了不少水珠,慢慢洇散开来,黏糊糊地贴在肌肤上,颇为难受。
寒文静蹙眉道:
“小筝,你说的果子在哪儿?咱们赶紧采了回去罢。”
小筝笑道:
“怎么了寒姐姐,才这么一会儿,你便想他了是不是?”
对这位小姑娘信口而来的戏谑话,寒文静这时已然习以为常,嗔道:
“瞎说,我怎么会想他?”
小筝掩嘴笑道:
“你喜欢他,想嫁他做老婆,自然要时时想他了。”
寒文静态度认真,摇了摇头道:
“我不能嫁人的,而且,我也没有喜欢他。”
小筝哼了一声,道:
“不能嫁人,这是什么道理?”
寒文静微笑道:
“规矩便是规矩,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小筝似乎触及心事,十分不服气,恼呼呼道:
“你的门派给你定下这样毫无道理的规矩,那你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寒文静瞧了她一眼,说道:
“修行可以延年益寿,修养身心,修行有成还可以给师父长脸,嫁人又有什么好?”
小筝心想:「延年益寿,那有什么稀奇?修养身心,哼!狗屁不是,跟我师父一个德行。」神情颇为不屑一顾,伸出小手去呵寒文静的痒痒。
寒文静十分怕痒,立刻扭身闪躲,但奇怪得很,躲来躲去怎么也躲不过,于是忍着笑意道:
“小筝,别玩我啦。”
小筝不肯相饶,笑道:
“你大声笑出来,我才不玩。”
寒文静无奈,不再强行忍耐,咯咯笑出声来。
小筝便即收了手,说道:
“笑出来是不是舒服许多?你总是困着自己,哪能开心得起来?”
寒文静一怔,想要反驳,又觉得她说的话似乎大有道理,静下心认真思考起来。
小筝眼珠子溜溜一转,说道:
“寒姐姐,你生得这般好看,身子还这般敏感,不嫁人真是可惜了。”
寒文静正在想事情,闻言奇怪道:
“那有什么可惜?”
小筝嘻嘻一笑,却不回答,拉着她闷头往前走,忽然跳了起来,拍手道:
“到咯,到咯,咱们先来泡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