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贵妃的风头过去,林慧怡便取出那两件信物,跟彩月商量起来接手冰玉堂的打算。
“我与陆秋雁长期对立,这会儿即便有了信物,她们也未必能服我,所以我想让你出去,接手整顿。”
彩月本想拒绝,但仔细考虑过后,却又点头答应:“好。”
如今陆贵妃身死,后宫已定,即便有人不安分,林慧怡自己也能弹压,因此就不需要她担心了。
而且作为林慧怡身边最得信重的人,她去更能让冰玉堂那边感受到尊重。
林慧怡相信她的本事,也不多话,迅速传信给了家里,帮她安排好出宫后的衣食住行。
四天后,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彩月送去了瀛国公府。
冰玉堂的事全权交给了彩月,她便将精力都放到了教养几个孩子身上。
尤其是周元镜,这孩子完全是按着平常人家教育出来的,每日只知闷头刺绣女红,不敢多说多做。
但周元镜以后可是国母,天下女人的领头人,她必须要尽可能把这孩子的性子给掰过来。
不说教成个女才人女诸葛,至少也要踊跃地参与国家大事,给天下女人做个表率。
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也不想操之过急,反而叫周元镜起逆反之心。所以每日只叫她与几个女儿一同读书写字,让这些同龄玩伴来潜移默化。
气候已入了夏,宫中人都换上了轻薄透气的衣裳。
林慧怡刚清点完尚服局的账本,就见周元镜捧着一堆东西,从外头走进来。
“姑姑。”
“哎。”林慧怡笑着应了一声,起身打算松松筋骨,周元镜就立刻过来,为她揉捏肩颈酸痛的地方。
“真是个好孩子。”林慧怡赞许地拍拍她的手,视线顺着挪到了她拿来的那堆东西上,又问:“这是什么?”
“啊,这是鞋样子,我想拿来给姑姑看看,帮我挑几个好的。”周元镜连忙将包袱打开,取出几个鞋样子递给她。
林慧怡接过来一个个看了一遍,一边还问:“这些样式都是男人穿的啊,你做了是要送给谁吗?”
“嗯……”周元镜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朵脸坐到了一边,稍有点儿忸怩,声音也变小了。
林慧怡又看了眼另一边记有尺寸的簿子,确定那是宇文敞的尺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但装作不知道地问:“你要送给谁?你爹爹吗?”
“不,不是。是,是送给,太子殿下的……”周元镜变得越发面红耳赤,垂着脑袋羞涩起来。
“给他做什么鞋子?”林慧怡还是担心伤了她的心,半开玩笑地说:“宫中有那么多绣娘裁缝,难道还没他穿的么?还要劳动我的乖孩子。”
“姑姑,不是的。”周元镜颇为羞赧地解释:“前两天,我听殿下提起最近天热起来,稍微走动鞋袜就湿了,穿着不舒服。
所以我才想,做一双轻便透气的鞋送给殿下。更何况,这几个月以来,姑姑表姐妹,还有殿下,对我多有照拂。我没什么长处,只能做点儿小东西勉强报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