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伸出手,那围绕在青年身边的乌鸦发出难听嘶哑啼声,猛地飞到她小臂之上。
她垂着头慢条斯理抚摸着小黑油光水滑的羽毛,手中绿光一闪,就有无数藤蔓倏地钻出地面。
她一步步走到青年跟前,背后是咆哮飞舞的藤蔓,不过一息就编织成了一张精致又舒适的藤椅。
“欲要效忠于我,却掩饰真容?这要我如何相信你的忠心?”
她坐在藤椅之中,手里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怀中乌鸦,只向青年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眼。
不过也就是这一眼足以让萧不知汗毛耸立。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
有独属于孩童的天真,有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和嚣张,更有成年人才有的狠辣。
但让萧不知如临大敌的却是从那一眼中看出的独独属于上位者居高临下,一声令下便可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唯我独尊。
这种唯吾独尊虽然稚嫩无比,但只要让此女成长下去,谁人敢说她日后不能傲睨万物君临天下?
“莫非是给自己留的第二条后路?”江无罪的眉眼此时染上三分似笑非笑的味道。
都没效忠替她办事呢,就把后路留好了?
这样的军师她可不敢要。
“大人误会了,这是小人家中族规。萧家敌人众多,若以真容示人容易给主公招惹麻烦。
是以,族中有规,除了新婚之夜萧家子弟不可随意显示真容。”
萧不知显然在腹中打了好几遍腹稿才支支吾吾给了这么个解释。
他就知道依这小女娃的毒辣眼光怎么会看不出他遮掩了真容?
但是这事实在没法说,难道说他们萧家仇人太多,一旦显露真容就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他们实在躲得没办法了,才用命运之力遮盖住命盘,这才能在那恐怖存在追杀下有一丝喘息之机。
别说什么新婚之夜才能显露真容了,真正的萧家族规乃是,一生都不得显露真容。
有多少萧家人直到老死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的。
“虽然小人不介意自荐枕席,但想必主公日后的道侣想杀了小人的心都有呢。”
“放肆!”
这话却是惊蛰所言,一道流光从她手中激射而出,将那登徒子击倒在地。
“咳咳!”萧不知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
“此乃建立图腾之法!小人愿双手奉上只求主公身边军师一职!”
“此法需要小人心头血,是以现在小人还不能献上本命火,请主公见谅。”撑在地上的青年不住咳血,却笑得张扬。
挨了这一巴掌能把刚才那话题盖过去,也算值了。
不过这叫惊蛰的女人,下手真狠呐。
江无罪收了这玉简,见他宁愿口花花惹得惊蛰大怒也不愿告知真实理由,也就没再追问。
该知道的她迟早会知道。
她的路还很长,是妖魔还是鬼怪,总归会显露真面目。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