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卿要的就是那种超乎寻常的效果。

正因为他对水萄期望高，才会这么要求，因此在听见水萄发挥失常时，他急了，毛躁了，以至于一个控制不住就吼了水萄。

水萄缓缓抬起脑袋，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布满泪痕的脸蛋上尽是歉意：“对不起，我没唱好，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太紧张了，太害怕会达不到我们想要的那种标准。我平时唱歌都是一个人，今天你在场，我……我不习惯，我当着你的面，我唱不出来。”

顾卿陡然间鼻子一酸，一个大男人竟然忍不住很想哭。

眼前这小人儿，怎么就能如此揪着人的心呢？她的字字句句都像猫爪子在挠着他，又痒又疼。

明明是他凶巴巴地吼了她，可是她却没有责怪，而是很认真地在反省自己，在她自己身上找问题，并没有把事情怪在他头上。

顾卿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将身体里那一阵湿意压下去。

脸上露出一如往常般的媚笑，走过来蹲在水萄身边，如羽毛一样温柔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眸：“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急于求成，恨不得一步到位。做音乐不该是这样的心态，那只会揠苗助长。既然我认定了你，就要相信你，给你足够的信心，而不是在你发挥不好的时候打击你。刚才吼你，是我不对，你可以骂我，甚至打我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消消气。”

他缓慢轻柔的语气，就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水萄瞪大眼睛，满脸惊讶，想不到顾卿竟然会跟她说“对不起”。

以为他嫌弃她水平太差，以为他后悔跟她签约了。

水萄有种被尊重的感觉，他是唱片公司的老板，却在她面前如此低姿态，耐心地安慰她，没有因为身份的差异而看不起她。

这一点，让水萄第一次感到了顾卿的诚意，还有对她的宽容。

他是将她摆在平等的位置来对话，而不是欺压着她。

水萄笑了，原本以为这次录制唱片的事会难以继续，但是顾卿的话，让她又看见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