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慕收到荀青时的音信也来回听了好几遍,而后发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神君,你休息一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崇宁真君为云慕送来一碗汤药。
云慕闻着阵阵苦味,眉头都跟着皱了一下,“这么苦?我不喝。”
“当初一碗一碗的黄连水都没喊苦。”
云慕发出一声笑,说道:“你个老光棍不懂,追媳妇哪能喊什么苦。”
说罢,他看了看身后,百令靠在石壁上低头睡着,鸿瑞枕着百令的腿也昏昏沉沉,旁边还有一群妖族、神族、鬼族的小家伙儿们,瞧样子都比百令大不了多少。
崇宁真君叹了口气:“延维为什么这么做?”
这些少年无一例外都颇有背景,能将他们收起来作为人质的人可见一斑。更何况崇宁真君是鸿瑞的师尊,孩子就是孩子,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面上也是什么都没藏住。
“欲望。”云慕端过汤药一饮而尽,“欲望从不是一个肮脏的字眼,它带来谨慎和勇气,只不过大家都用一种偏激的方式去实现它。”
“如果做不到不管不顾就去纠正,要相信骨子里的东西,那是神性的使然。”
云慕站起身走出了石洞,在他离开后,一直在昏睡的鸿瑞睁开了眼睛。
石洞之外,天黑得像浓墨。陶山是个没有什么人知道的地方,这里总是黑着的,似乎也感受不到时间走过的痕迹。
陶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就像是个陶罐,将人封锁在里面。不过此刻,被封在里面的还有数不尽的妖兽。
这些妖兽并没有被嗜血成性的本能驱使,只要他们不动出陶山的念头,便可以相安无事。普通的妖怪也无妨,但是陶山里还有另一位妖神在。
云慕又发出了一阵轻咳,“要是青时听见一定会帮我抚抚后背……好想媳妇儿。”
思念在心底攀升,所过之处留下细密的疼痛。
“想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有没有看话本入夜,白日又有没有贪睡。”温柔宠溺的声音化作一封音信,但是无一例外再次被挡在了陶山之内。
云慕顿时有些烦躁,算算日子,他留在陶山之外的音信估计早就送完了,如果荀青时收不到音信,如果她会惦念,再如果出来找他……
越想越焦躁,索性就不想了,云慕已经不想再等一分一秒。
粗大的藤蔓冲破土壤,向上无限延展,似乎要冲破山顶。突然,灰色的光影一闪,藤蔓瞬间失去了生命力,化成木屑飘散。
声音惊醒了少年儿郎们,他们跑出山洞,就见到云慕与一群妖兽成对立之势。
“神君!”百令担心的喊了一声。
云慕微微侧头,余光看了看百令和鸿瑞,是单纯干净的孩子。
“真是好久不见,云慕。”
妖兽们纷纷靠向两侧,在中间留出一条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缓步走来,男人肌肉线条雕刻的十分完美,但是身上被大大小小的伤疤挤满了。
待他走近,云慕清晰地听见他身后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