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莫莉对着空气乱挥拳，什么封建迷信啊，都是狗屎！害我喝掉一碗不知所谓的玩意儿！啊呸！冲出房门跑到井边，对着嘴巴乱扣，企图把昨天喝下去的那一碗给催吐出来！

“莫莉，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好一点？”香香披着衣裳从房子里走出来，柔声问道。

莫莉欲哭无泪，不敢回答不好，再说不好，不知道这位大姐还要怎么折腾自己呢？

莫莉强颜欢笑，用嘶哑的声音尽量表现的乖巧，说道：“姐姐，我好了，就是嗓子还有些痛！”

“太好了！”香香走过来，“李老太太果然没有胡说，这个神婆就是好！一碗符水，就把你治好了！人也有精神了，竟然起的这么早，都不用我催就来洗脸刷牙了。”

莫莉只得在旁边陪笑：“呵呵，呵呵！”

香香拉起莫莉的手，黯然说道：“茉莉婶子的事……我知道你伤心，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多保重自己才是啊！我……”

莫莉见香香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赶忙打断她的话：“姐，你别这样，我都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也是为了我们母女早日团聚。你也不想这样的，宋三哥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我不能怪你们，要怪只怪那个狠心的爹，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妈呢，竟然逼得我妈……”

话没说完，就被香香一把抱在了怀里，茉莉一脸懵逼，只听见香香抱着她嚎啕大哭道：“太苦了，莫莉，我们的命太苦了，老天爷怎么就见不得我们好？我要嫁给胡承荫，胡承荫跑了；要把你妈接来团聚，你妈去了！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坏事都发生在我们头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我们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啊？”

莫莉回抱住香香，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两姐妹抱着哭了一场，发泄过后，觉得浑身轻松多了，才渐渐平复情绪，给彼此擦着眼泪。擦着擦着，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姐妹又笑作一团。

香香点着莫莉的鼻尖，“不知羞，哭完又笑，像什么样子？”

莫莉撒娇卖痴道：“姐姐不还是一样？”

香香害羞一笑，抬头正色道：“莫莉，你会想回家吗，回家去送你妈最后一程？”

莫莉偷偷抬眼瞅香香，“我，我还是不回去了吧？妈都走了，我回去送又怎么样？她也活不过来了。反而是我要是回去了，那个狠心的爹会不会把我关起来，不再让我出来了啊？”

香香闻言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莫莉想不到这点，闹着要回家去。

“你爹只怕还会打你一顿，要是那个傻子还没娶亲，估计还得逼你嫁给他！”

“啊？”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那更不敢回去了，本来她只是不想跟陌生人相处。

“那我出去买点香裱纸钱，等傍晚的时候就在这院子里，对着家乡的方向给你妈烧一烧磕几个头吧！”香香提议道。

“好！”莫莉应下不提。

等两姐妹收拾好心情，将这事放下，香香给自己定下的十日之约也到了，那胡承荫到底不见人影。

姐妹俩将房子退租，做生意的家伙事儿给了李老太太，李老太太听说两姐妹要走，哭的两眼泪汪汪的，一个劲儿的说，要是在外边做了难，还回来！

香香本就是个水做的人，早已哭的泣不成声。莫莉在一旁抱着小狗蛋儿，安慰着老太太。

“老太太诶，别尽说丧气话，我们两姐妹到了大上海，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定能出人头地的！得比在南京混的还要好，到时候把老太太您也接到大上海去，长长见识好不好？小狗蛋儿，你去不去？”

小狗蛋儿自然是大声说：“好！”

老太太泪眼朦胧的连连点头，“好，好，你们姐妹两个自然是前程似锦的，只是出门在外，千万不要逞强，不要与人起冲突，千万记得和气生财！要是……”

想起茉莉说的，别说丧气话，老太太就把那不好听的话给咽回肚里去了，只说：“别忘了我老太太这还有你一口饭吃！”

香香动情的说：“忘不了，忘不了，忘了谁，也忘不了您呢？等我们安顿下来，就使个人来给你捎信，好叫你放心呢！”

“唉，好！你们两姐妹可得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