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露激动的回头,看见那边被警察和打手们围着的一群人。他们的穿着与这大上海格格不入,因为受到了不怎么友好的对待,一个个瑟缩的作鹌鹑状。
只有现在最前面年纪略大的一对老夫妻,似乎是认出了金玉露,哆嗦着嘴唇似乎想喊又不敢喊的样子。
“金小姐,”收了金玉露钱的那位凑过来,低声叫她。“这事原来是误会一场,倒也好说,如果金小姐嫌麻烦,不如我代您过去,跟几位警探说一声,请他们吃个茶,这事便算了。”
金玉露回过神来,再次把手探进手包内,抓了一把也没数是几个,塞给他,“你快去,先把他们请走,花了多少先记着,回头再来找我拿!”
“是。”那人得了好处,满口答应道。
不多时,那群人便散开了,金有光带着家人一步一步朝女儿走来。
出来这么久终于跟家人团聚了,金玉露激动的紧紧捂住胸口,她呼吸急促,心脏跳的厉害!
这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嚷道:“怎的就让这么他们走了,刚才对我们可是凶神恶煞的呢!大侄女儿你现在这么有钱有势的,不得叫他们给咱磕头认了错才走吗?”
金玉露听见这话,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看了远去的那群人一眼,才直视莫大山,道:
“莫大叔,你快别胡说,你哪里看到我有钱有势了?也就比从前多了点钱而已。大上海虎踞龙盘的,可不是咱们乡下,说错了话吵几句嘴就罢了。在这里你再口无遮拦的,万一招惹了谁,可别怪我救不了你!”
金玉露这话说得又快又急,自带气势!莫大山讪讪的退了两步。这个壮实自负的山里汉子,来上海的路上一直都在不懂装懂,夸夸其谈,逼人的气焰从不曾熄灭。
直到金玉露开口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怎么着也算她的长辈,在她面前说话总是有几分面子的,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个大伯,也是人家愿意赏脸才叫得这么一声。
有心想问问莫莉在哪儿,金家人已经围拢到金玉露身边,将他挤开了。
“香香,真的是香香吗?”金有光的老婆子伸出颤抖的手,想摸摸金玉露的脸蛋,却迟迟不敢真的触碰她的脸。
金玉露伸出双手,抓住了妈妈粗糙干瘦的老手,贴到了自己脸上,哭着道:“妈,是我呀妈!我是香香啊!”
被金玉露的动作鼓励,她妈妈终于敢认女儿,青筋鼓起的双手不停的给女儿擦着泪,实在擦不及干脆放弃了后,又捏捏金玉露的肩膀和手臂。
确认女儿一切安好后,才扑到金玉露身上,抱着她哭喊道:“香香,我的香香,妈还以为你死了,你这死妮子,胆子怎么就这么大!一声不吭就跑了,让你妈把眼睛都快哭瞎!”
“妈!我对不住你!”
金玉露抱着妈妈,也是痛哭不已。
金有光看周围人越聚越多,拍拍老婆子的肩膀,“见到女儿该高兴,你一直哭个什么劲儿,这么些人围着咱,跟看耍猴似的,你不嫌丢脸啊!”
“臭老头子你还说,当初要不是你五迷三道的跟钱家那小傻子结了一回亲,吓住了我们香香,我们香香能为这事一直不肯结亲吗?要是早早的结一门好亲,她能跑?叫我们母女分离,不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