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辉心里装着事,夜里都没睡好,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昨夜他睡在自己养在外面的女人这儿,现在那女人不知哪儿去了,剩个自己在床上。
睡了一夜,没养出半点精神,反而有些浑身没劲,疲累不堪的症状,他想起昨天被上司骂的情景,嘴里暗叫一声,“晦气!”
“哎哟,我的爷,你可醒啦!”他的女人穿着一身桃红色半身旗袍,扶风摆柳似的从门口跑进来,手里用个小食盘端着一碗虾粥。
粥熬的香浓软糯,闻起来就叫人食指大动,姚金辉本来没有胃口的,也拈起汤匙来准备吃上一口。
偏偏这时一阵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随即女人身边的小丫头隔门说道,“夫人!老爷身边的人来了,说是有十分要紧的事。”
“知道了,你叫他等一会子,总得让老爷用了这碗粥吧!”女人冲着门口喊道。
女仆可不知道姚金辉身边人找他找得有多急,此时得了回话,应了一声就走了。
姚金辉舀了一个肥美的虾身子,还有细碎的小葱花点缀,橙红浅绿搭配,郁闷的心总算有些许安慰,正要“啊呜”一口吞下,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
“老爷,赶紧走吧!可了不得了,家里来了一队带枪的兵,等着您回去呢?夫人小姐少爷们吓得哭作一团,家里可乱了套啦!”是他贴身随从的声音,急切而又慌乱。
姚金辉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把才送到嘴边的粥往嘴里一倒,立刻被烫的扔了汤匙,跳着“斯哈斯哈”的吸气!
他的随从还在外边叫,“老爷,老爷你快一点吧这可怎么得了喔!”
那女人赶紧倒了一杯冷茶来给姚金辉喝下,他这才缓过来,舌尖却还是火辣辣的疼。
女人也不安的喊他,“老爷,发生什么事啦,怎么会还闹到家里去了?”
“没事。”姚金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伸手拿过衣架子上的衣服,边往身上套边往外走!
女人看他这慌乱的样子,秀气的眉头皱到了一块儿,心道,还说没事,看你这样鬼才会信吧!
姚金辉打开门出去,看见自己哭丧着脸的随从,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老爷,您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但我看他们穿着军服挎着枪。老爷,你没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不知道就别瞎说,走,跟我回家去。”杨金辉在他随从的头上用力拍了一记,以作惩罚。
“车开来了吗?”下楼梯的时候,姚金辉问随从。
“这么紧急的事情,哪能不开车呀?司机在下面儿等着呢。”随从道。
姚金辉点头,下到楼梯口忽然站住了脚步,“你这样,你骑着我的洋车,到赌坊去。到了先找老账房,让他把所有的现钱都给支出来,不论是现大洋还是法币。然后全部带上,去码头多买几张到香港的票。再去找黄教头,让他到公馆后门等着夫人和小姐她们。动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