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这一幕时,会议厅里也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片子一定是走得煽情路线,而且这里坐着的人,可能一半以上都拍过这种哭戏。
可是当他们真正看到陈继祖“弱不禁风”的靠在街角,整个人仿佛缩成了一团,痛苦的任由泪水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的脸庞时,他们还是忍不住跟着哭了。
好的表演,就是能够死死地抓住观众的情绪,哪怕观众明明知道你是在演,但也能通过优秀的身体语言,将观众带进你的角色里面!
就像陈继祖,此时他半个身子依靠在墙壁上,虽然人一直都是站立的,但是他的身体,却仿佛缩成了一个半大的小孩儿,全身透露出无助、无力、痛苦、懊悔。
那种纠结的情绪,根本不需要看他的脸,只是从那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哭泣,就能听出他心中现在是有多么悲痛!
可是他不能,不能去敲开那扇大铁门!
因为他虽然已经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但是根据基地的规定,他依然不能和自己的家人见面,甚至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像他们这样的人,要想回家,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当他们无法再开口的时候!
陈继祖犹如正在承受着一股巨大的蚀心之痛,眼睁睁看着女儿走进屋子里,但他却连伸手叫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此刻他是多么想叫住他的女儿,多么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父亲,多么想和她一起,去看看那个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女人,还有那两位养育他的老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现在是生是死。
但是他不能,他已经发誓过要为祖国的建设事业贡献自己的一生啊!
镜头无声的从陈继祖的正面转到背面,那个脆弱而又痛苦的身影,让会议厅里的哭声变得更大了一些。
随后画面一转,进到了那扇大铁门里。
林渊雪推着自行车回家,正好遇到她奶奶坐在门口摘菜,而她爷爷则拿着一张报纸,坐在屋子里的大圆桌旁边正在看报。
林渊雪就一边停放着自行车,一边对两位老人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哟,我大孙女回来了?”奶奶很高兴的放下了手里的菜叶,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走过来帮林渊雪停车。
当看到她膝盖上那个红红的伤口时,她忍不住问到:“这是怎么了,腿摔伤了?”
林渊雪闻言,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伤口上的尘土,然后说道:“没事儿,刚才在街角摔了一下。对了奶奶,刚才我遇到一个怪人,他说是我们的老邻居,姓秦,以前就住在巷子口那棵大槐树下面那一家!”
“姓秦?大槐树?”奶奶迷糊了一下,挠挠头,回过头来看向屋子里的爷爷。
“老头子,以前我们巷子口大槐树下面住的那家人,姓秦吗?”她问。
爷爷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叼着大烟斗思索了一下。
随即他说道:“好像是,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记得那小子好像叫秦浩,是个胖子,当时和我们家陈桃还是同学呢……”
说到陈桃,他的语气猛地一顿,然后低下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而奶奶似乎也察觉到了爷爷的想法,立刻笑呵呵的打断了他,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小胖子皮的跟猴子一样,总是带着我们家陈桃去爬那颗老槐树,呵呵。”
见爷爷的神色还是没有变化,显然刚才提到陈桃,让他陷入了不好的记忆中,于是她又赶忙说道:“对了小雪,过几天就是你妈妈的祭日了吧?”
林渊雪听到这话,顿时神色也变得跟爷爷一样低落起来。
不过她毕竟年轻,恢复很快,马上对两位老人露出笑脸到:“对哦,奶奶,我们明天去买好祭品,到时候去给我妈妈上坟吧?”
“嗯,好。”奶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在她的搀扶下走进了房间。
画面再次变暗,然后重新恢复了亮光。
这一次,林渊雪独自走在大街上,正在给她妈妈挑选各种上坟用的祭品。
而陈继祖则带着口罩,“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